老妇无力的坐在地上。
她哭着,她笑着。
她看着儿子那空荡的房间,颤颤巍巍的起身。
伦,娘来看你了。
……
曾安民缓缓起身,他四处打量着房屋中的陈设。
“啪嗒~”
他迈了几步,看到了灶火台上的那口黑锅。
锅盖上还隐隐散发着食物的香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将锅盖打开。
看到锅中的场景,曾安民身子微微一颤。
只见,一个个依稀可见的小猫形状的馒头排列的极为整齐。
老妇那怀着笑容,拙劣的捏着手中面团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啪嗒~”
良久之后,曾安民将锅盖盖好。
他缓缓的抬头。
那双丹凤眼之间,已经布满了血丝。
“少爷?”
看到曾安民的眼神,齐大春有些不知所措。
“大春。”
曾安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涩。
他的声音嘶哑的如同两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在对撞:
“少爷我,不回书院了。”
……
曾安民将老妇与张伦的墓埋在一起。
他立于墓前,看着手中那本《易子》
书是他从张伦的房间案桌之上看到的。
这本书是相对崭新的书。
书上几乎每一段都有张伦的标注。
“权辅,标注乃为兄对文意所悟,望对你有用,方不负先生对伦所托。”
看到这句话,曾安民再也绷不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教书先生的一句话。
张伦竟真将其放在心中,回到家中还为自己做学习资料。
“同语兄,伯母,一路走好。”
曾安民抿着嘴唇,将那本带有标注的《易子》贴身放入怀中。
……
总督府。
今日休沐。
曾仕林于书房之中,挥洒笔墨。
这些日子,老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同安街的那批款项他也打听了。
户部那边收到命令,已经开拨,要不了多久,银子便到了。
老爹手中的狼豪笔走龙蛇,于案前宣纸之上勾勒出苍劲有力的书法。
“老爷。”
齐伯佝偻的着背,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凶手没有找到。”
曾仕林的手轻轻一顿,随后面无表情的抬头:
“找不到就找不到,一个王府世子犯不着如此折腾。”
“是。”
齐伯的身子更低。
“今日老夫不想谈论公务。”
曾仕林望着自己桌案前的笔墨,面上露出一抹满意。
“老爷,该用膳了。”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林姨一袭浅绿,盈盈迈入书房。
她怀中抱着虎子,面容是对老爹的关怀。
虎子的眨巴着呆萌的大眼睛,看着老爹,伸出自己的小手:
“爷爷抱抱!”
“呵呵。”
老爹听到虎子的声音,面容这才露出笑容,他伸手接过虎子:
“走,一起吃饭。”
虎子在老爹的怀里扭了几下,圆润的小嘴嘟起,不满道:
“爷爷没娘抱的舒服。”
林姨垂下头去。
老爹早便对虎子那乱七八糟的称呼免疫。
只是淡笑着,伸手轻轻在虎子的小翘鼻上刮了一下:
“臭小子。”
“嗯……”
虎子的脸却并没有多开心,显得有些低沉,酝酿了半晌之后委屈巴巴道:
“我想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