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信没有回头。
他只要一开始往前走,就绝不回头。
他脚步一停,推门而入。
在眼前,在桌前,有四名侍女。
肤白貌美、身段柔细、娇俏动人。
浅青色身影如雏燕般轻盈,玉手持青剑,手腕轻轻旋转,青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闪,剑光闪闪,与女子青色柔弱的腰肢渐渐融为一体。
水袖流畅飘逸,削弱了剑的杀意,多增添了几分美感。
地上铺垫花瓣此刻卷起,空中飘着淡淡花香。
花瓣卷起像蝴蝶聚集。
“蝴蝶”跟着佳人舞,跟着剑飞。
优雅。
极美。
他在看。
他也在看。
看见了阎信。
阎信和他的刀。
刀在手上。
手冷。
刀冷。
脸冷。
“他来了!”公孙灵琳惧怕道。
“对,他来了。”
那个人露出笑意,仿佛对阎信到来觉得很满意。
全然没有觉得自己会不会被他杀。
那人抿着美酒,仔细品尝,视线却一直盯着阎信。
他喝完了,又倒满美酒,倒两杯。
“我来了。”
暖阳入门,照在阎信后背上,好像闪着金光。
那人道:“我一直在等你。”
阎信道:“来这里的很多人都在等我。”
那人道:“恐怕再绝色的佳人,此刻也比不上你更有吸引力。”
阎信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受欢迎。”
那人道:“所以我要请你喝一杯酒,这是从东海带来的美酒,这样的美酒,若错过,可是会后悔的。”
那人很自信。
自信世上没有人拒绝得了这种美酒。
他也很自信阎信不会拒绝自己。
与美酒无关,只是因为他从未被人拒绝过。
阎信道:“不喝。”
那人道:“我很少请人喝酒,就算别人跪下来求我,我也不请。”
他站起来。
他很年轻,是个白衣佩剑的少年郎君。
他腰很细,肩很宽,佩剑上镶着闪闪发光的宝石,剑穗也很好看。
他手里端着杯酒,满满一杯,走过来。
满满一杯酒,居然连一滴都没溅出来。
少年郎君非但穿衣服讲究,想必他练的功夫肯定也很讲究。
“小心......”
公孙灵琳没有跟着一块上前,甚至连提醒都很小声。
对方是一个危险的人。
离一个危险的人太近,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少年郎君故意潇洒微笑:“我请你喝杯酒好不好?”
阎信回答不变:“不喝。”
少年郎君道:“你要怎样才肯喝?要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他语气不变,眼中却带着一丝怒意。
他从未被人拒绝过,更没有被人连续拒绝过两次。
阎信道:“好。”
“哈哈哈。”
少年郎君大笑。
阎信面无表情:“你可以跪我,这一路走来有很多人跪我,你愿意跪我就跪我,我不喝你请的酒,还是不喝。”
少年郎君笑声止住,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我甚至连你是不是白痴傻子都不知道,毕竟若非白痴傻子,怎么可能只会因求别人赏脸让自己请他喝一杯酒而下跪呢。”
阎信说得真诚,说得实诚。
仿佛他就是这么想的一样,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少年郎君表情冻结,再无法保持翩翩君子的微笑,手已握住了剑。
“呛”一声,剑已出鞘。
太阳映在剑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