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寒风中疾驰，挂在车厢前面的油灯都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灯火都快熄灭。

小六穿着厚衣呼着大口大口的白烟，用力地鞭打着拉车的两匹马。陈离和宋荣坐在车厢内，两人的手都缩在厚棉衣和厚毛衣里。不同的是，宋荣带着一个暖手炉，陈离的座位下放着一把刀。

“想了想，这么晚去找女孩子，有点不合礼数吧？”陈离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是啊，还是亲王的孙女，多不合适啊。”宋荣附和道。

“那要不回头？”陈离见宋荣都同意，立马问道。

“陈叔你先回去，我就是在王府门口等到天亮也要堵住小玫。”

“算了，我陪你好了，你再有什么事，哪里对得起师弟师妹。”陈离坐直身子，端坐着，收起退缩的心。

“陈叔不用太紧张，我不是去打闹，只是去问清楚小玫而已。”

“有备无患，半个月前我们也觉得去黑狼域很安全的。”陈离低头，在稍微暖和的车厢里一样能呼出白烟。

“停车！”松原城南门到了，负责看守的守卫挡在车前，提着灯照着马车喝道。

“大人，我们是尹家的人，这是通行文书。”小六勒停马车，在座位下翻出文件递给守卫。

“现在不行，等黑熊时间天亮了再进去吧。”

“这……”

“停一边去，昨日晚上刚出的命令。”守卫直接喝道。

“这位小兄弟，别难为咱们，等多一个小时而已。”南门参将走了过来，带着军人少有的圆滑说道。

“怎么回事了，小六？”宋荣的声音响起，他慢慢掀开车厢的布帘走出来。

参将用枪挑起灯笼照过去，刚看到宋荣的样子，顶着灯笼的长枪跌落在地。

“宋，宋校尉！”参将慌忙地拱手喊道。

“嗯？你是？”宋荣奇怪这里除了归勇社还有其他人知道自己当年的官职。

“我曾经是铁枪营第九！陈，陈，陈都尉！”参将还没有回答完宋荣的话，见到陈离也掀开布帘走出来，吓得单膝跪地口吃喊道。

宋荣大概知道情况，平静地对跪在面前的参将说：“大人请一旁叙话。”

参将抬头看到陈离鹰目盯着自己，声音带点颤抖地应了一句是就跟着陈离和宋荣到一边去了。其他守门小卒和小六则在十多步外候命。

“你以前是铁枪营的兄弟对吧？”宋荣淡淡地问道。

“嗯？我怎么没见过你？”陈离打量着参将。

“是的，我叫李曲，我曾经在第九小队曹桥麾下，大哥战死后我到鹿山营跟随右使大人。之后辗转调到松原城当个城门参将。”

“曹桥麾下？”陈离疑惑地看着李曲。

“陈叔没见过不奇怪，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他们是曹桥手下的侦察兵，现在多了胡子穿上盔甲，容貌自然难认。”宋荣轻轻拍着李曲的肩膀向陈离解释。

“对了，你们要进城？我现在给你们开门。”

“你们会有麻烦吗？”宋荣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麻烦！”李曲拍了拍胸口说：“就算有，我也替两位担着。”

“那谢谢了。”宋荣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