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篝火的余烬微弱闪烁,营地周围一片沉寂。四周只有夜风轻拂草叶的细微声响,星空如璀璨的幕布悬挂在头顶。然而,戴维斯仰望着星空,眼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些往事、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在他的心中翻涌不止。
安娜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绪,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的毯子里坐了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戴维斯身旁,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其他已经入睡的同伴。她的步伐轻盈,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关怀与温柔。
“戴维斯?”她轻声唤道,声音如夜风般柔和,透着关切。
戴维斯侧头,瞥了一眼她靠近的身影,沉默片刻后轻轻点头:“安娜。”他早就知道她会来,仿佛她总能看穿他的心事。
安娜在他旁边坐下,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那双温柔的眼睛透着细腻的关怀。她的目光直视戴维斯,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柔情。
“你看起来有心事。”她轻声说,语气柔软,仿佛生怕自己的声音会吓跑戴维斯心中的那些秘密。
戴维斯依旧仰望星空,长久的沉默像夜色一样笼罩着他。最终,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还在权衡是否要将那些深埋心底的故事吐露出来。
安娜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的那丝深情温暖着戴维斯心里某个冰封已久的角落。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反倒让戴维斯感到这份温柔的包容像无声的邀请,让他可以在她面前卸下伪装。
终于,戴维斯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安娜…其实,我是被切洛特王国抛弃的。”
这句带着苦涩的言语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压在他的胸口许久,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戴维斯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但他的声音已经透露出压抑已久的痛苦。
安娜的眉心轻皱,虽然她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疲惫与苦闷。她缓缓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臂上,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告诉他——她会倾听,会陪伴。
“为什么?”安娜柔声问道,眼中含着无尽的温情,仿佛一双可以包容一切的眼眸。
戴维斯垂下目光,久久没有作声,喉结微微动了动,像是艰难地咽下了什么情绪。然后,他才低声道:“我的本名…其实不叫戴维斯,而是大卫…戴维斯只是我为自己取的名字。”
安娜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她没有说话,但她的存在、她的目光,像是最温暖的港湾,让戴维斯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将目光重新移向夜空,仿佛那些星星能替他说出一切:“这件事我从没告诉过别人。或许,我该把它告诉你……”
三年前,切洛特王国的一座军营中,晨光透过阴云洒落在院子里,模糊照亮了那片排列整齐的训练木桩。每个木桩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刀痕,仿佛记录着无数次近战训练的血汗与艰辛。军营的灰色塔楼耸立着,冰冷的石砖墙壁仿佛承载着战争的回声。士兵们身披银甲,来回穿梭,脚下的铁靴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这铠甲是切洛特王国士兵的标志。
塔楼的仓库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久未通风的霉味。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冷兵器,刀剑、长枪、盾牌,似乎都带着一丝杀气。然而,这里弥漫着的不仅仅是铁器的寒光,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大卫站在仓库中央,身披着比普通士兵更为精致的盔甲,头盔上装饰着一对象征军衔的羽翼,冷峻的面容下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面前站着两个士兵,低着头,神情里充满了紧张与愧疚。他们的盔甲虽然也是银色,但与大卫相比显得简陋许多,仿佛在气势上便矮了一截。
大卫的脸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视着他们,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你们的动作简直慢得像蜗牛!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早就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每个字都像是利剑刺进两人的自尊。
这两名士兵——名叫雷克斯和马尔科。雷克斯的手紧紧攥着,手心满是汗水,身体微微颤抖。他和马尔科的任务是搬运仓库里的这些沉重武器,而任务的繁重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
雷克斯眼中带着几分惭愧,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应:“长官,我们尽力了……真的。”他希望自己低声的请求能换来一丝宽恕。
然而,大卫的回应却冰冷如霜:“呵,战争失败的时候,你再去跟敌人说‘我尽力了’吧!”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怜悯,反倒像是刀刃般锋利,直戳士兵的软肋。
马尔科见情况不妙,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长官,我们就那么两个人,而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了……”
话未说完,马尔科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大卫毫不留情地出手,动作干脆利落,力道之重让马尔科踉跄了一下,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闭嘴!还敢给我找借口?”大卫的声音像是寒风中的刀刃,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今天完不成任务,你们都得去禁闭室!”
马尔科捂着脸,眼中涌动着屈辱与愤怒,但他不敢再发出一言,低着头,咬紧牙关。雷克斯站在旁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但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只会招来更多的责骂。
大卫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仿佛在宣告自己不容置疑的权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仓库,走向外面的训练场。
等到大卫的背影消失在仓库门口,马尔科才敢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咒骂:“这个混蛋,他以为自己是谁,天神吗?”
雷克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低声回应道:“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根本不明白我们有多辛苦,居然把我们当成累赘来骂。”
两人的怨气随着大卫的离开迅速积聚,空气中的压抑渐渐转化为愤懑与不满。雷克斯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说:“你不觉得,这种人就该被好好教训一下吗?”
马尔科有些迟疑,但愤怒压过了理智,他凑了过去,低声问道:“你有什么主意?”
雷克斯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靠近士兵B的耳边,悄声道:“他不是整天把军队纪律挂在嘴边吗?那我们就让他自己尝尝纪律的滋味,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趾高气扬。”
马尔科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报复的机会。他压低声音问:“具体怎么做?”
两个人在耳边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声音消失在了仓库这潮湿的空气中。
雷克斯和马尔科在军营休息之际,粗布衣料的衣服在他们健壮的体格上显得朴素而不引人注目。他们离开营地,走进了深山老林,穿过一条曲折的泥土小径,四周的树木高耸如云,茂密的树冠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偶尔透过缝隙洒下几缕微光。
黑市,隐秘而充满生机,各色商贩聚集于此,他们摆着简陋的地摊,用布篷或破旧的木箱搭起临时的摊位。这里售卖的物品琳琅满目,从马克沁王国偷运来的短火枪,到切洛特王国禁售的书籍,再到来自远方王国的稀有香料和零食,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雷克斯和马尔科在人群中穿梭,目光四处游移,最终他们停在了一个陈旧的地毯前。地毯上摆满了各式书籍,摊主是一位面色阴森的老太太,蜷缩在一条破旧的披肩里,干枯的手指像鹰爪般轻轻搭在书堆上,眼神阴冷而精明。
“小伙子,要看点好书吗?”老太太的声音嘶哑沙哑,像是久经风霜的枯叶在风中摇曳。
雷克斯微微一笑,摆出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哦,当然了,老太太,随便给我们挑一本吧。”
老太太咧开了嘴,露出几颗焦黄的牙齿,干枯的手指在书堆中缓缓滑动,仿佛在挑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最终,她从最底层抽出了一本破旧的书,递给了雷克斯。
雷克斯接过书,书的封皮已经被岁月磨得泛黄,角落有些破损,仿佛随时可能散架。他掏出三个铜板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像鹰爪一样迅速抓住了铜板,塞进了她的衣袖,嘴角浮现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马尔科则好奇地凑近雷克斯的肩膀,打量着那本书。他的眉头皱起,书上的字迹对他来说仿佛是天书一般。他嘟囔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雷克斯低头看了一眼封面,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基础魔法。”他低声说道,仿佛在品味这几个字的重量。两人的嘴角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仿佛这本书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物品。
雷克斯随手将书收进了怀中,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走吧,回去可不能让人察觉。”他低声说着,语气平静,但那笑意却让人不禁心生寒意。马尔科点了点头,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市的人群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夜幕低垂,军营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沉默而压抑。雷克斯和马尔科站在一名军官面前,他们的眼神透着焦躁和不安,而对面的波尔茨军官则神色冷峻,双臂交叉,目光阴沉。
雷克斯压低了声音,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隐忍已久的愤怒。“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波尔茨长官,”他低声咆哮,声音中混杂着怨恨与不甘,“大卫那家伙每一天都像恶鬼一样压迫我们,逼得我们喘不过气。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折磨死。这个恶棍,必须付出代价!”
马尔科站在一旁,沉重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同样压得很低,语气中满是同情与共鸣。“对,长官。我们已经受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吃点苦头。”他把手中的魔法书轻轻递了出去,眼神中透露着一丝阴谋的光芒。“这本书,长官——我们只要把它偷偷放在他的枕头下,然后检举他。军队对这种事情是不能容忍的。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动手,军队就会替我们清理门户。”
波尔茨军官没有立刻回应,阴冷的目光在书和两个士兵之间游走。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衡量这件事的利弊。几秒钟的沉默让空气变得更加沉重。终于,他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刀般锋利:“你们的这些小伎俩对我来说毫无意义。说到底,为什么我非得参与你们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