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斩的第二拳就打了出来,刀疤本能的想要以伤换伤,纠缠住对方,给同伴创造机会,
可下一秒,右侧的护院也飞了出去,甚至还在半空中吐出一大口血。
一片寂静,只留下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刀疤和朱有财,张大了嘴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们的喉咙。
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被打飞出去的两个护院,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我刚刚,我刚刚为什么像是被打了一拳?
刹那间,刀疤额头青筋暴起,猛地跳高,双掌大开大合,以双峰贯耳之势,试图打爆面前黑影人的脑袋。
唐斩反应迅速,一把抓住刀疤的脚腕,又是猛地爆发出巨力,只听见“砰”的一声,
刀疤硬生生被甩到地上,撞破青石板,半个脑袋埋在泥土石块中。
这下众人看的一清二楚,但却直接傻眼了。
朱有财在门缝里呆住,不敢相信,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像是一条老狗呼呼的喘着粗气,想要逃走,
但双腿却像是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唐斩也没有给三个护院补刀,他一步上前,准备推门而入,
却意外发现,自己有气血加持的巨大力量,竟然无法一下推开门。
顺着门缝,他发现了在后面,用尽全力抵住房门的朱有财,
面对死亡的威胁,这家伙发挥出了全部的潜力,脸都憋紫了不说,鼻孔里都在淌血。
见此情况,唐斩心念一动,没有继续推门,而是调动周身气血,奋力向前打出一拳,
并压低声音说道:“财管家,今日便由我送你上路!”
屋内的朱有财听着门缝里传来的声音,顿感无比的熟悉,略一思索,当即目瞪口呆。
是……是……是他,是那个痨病鬼?真是那个痨病鬼???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门外,却看见一个拳头在迅速变大。
这凶猛爆裂的一拳,穿过瓢泼大雨,将拳锋周围的雨滴全部带动,赤红的气血混杂着雨水,形成道稀薄的水幕,朝着门板砸去。
旋即朱有财又全都把注意力放在,拳头落下的门板上,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门板能够抗住这一拳,
刚刚受到重创的三个碾皮护院,此时也都强打精神看向前方。
唐斩对身后的敌人们没有丝毫的顾忌,拳头推进的同时,继续透过门缝说道:
“黄泉路上,可有不少你害死的百姓在等你呢。”
“果然是你!”
朱有财回过神来,彻底明白这雨夜凶人究竟是谁。
砰~!
巨大的撞击声,在门板和拳头间爆发,硬生生带起了半米左右的气浪。
可令人意外的是如此威力的一拳,居然没有对门板造成丝毫的破坏,甚至连一个拳印都没有留下。
发现眼前房门依旧完好,朱有财大喜过望,继续用背抵着门板,高兴的大喊道:
“哈哈哈,好好好,我就知道,你还是个废……噗……”
话音未落,一口老血自五脏涌出,顺着喉管喷了出来。
朱有财瞪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这时他才发现,
不知道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上居然有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印,并且这拳印里面还呈现出旋涡状,
就像是两个既然不同的拳头,打出的劲道重合在一起了似得。
他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身体倒在血泊里,攥着特殊钥匙的手缓缓摊开,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朱有财用眼睛的余光,看向了门缝后的那双眸子。
雨夜飘摇下,唐斩的双眸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有的只是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躲在深宅大院,有碾皮护院保护很安全吗?又不是铁打的五脏!
唐斩知道在死亡的威胁下,朱有财肯定会爆发出全部的潜力,如果想要强行推开门,然后杀进去,或者使用全部力量将门板击碎,
那么很有可能会给后面的护院,露出破绽导致受伤,从而增加善后难度。
但若是利用【隔山打牛,一拳双响】的特效,把【七伤拳】的两重拳劲,隔着门板送到里面去,那必然能够一击毙命。
而事实也正如唐斩所料,正在说话的朱有财被隔空的两种拳劲,硬生生搅碎内脏,活不过一刻钟。
无人阻碍的房门,在一阵秋风的吹拂下,嘎吱吱的打开,朱有财的惨状被所有人看见。
后边的护院都呆立在雨中,愣愣的不知所措。
唐斩正了正斗笠,冷声说道:
“我只为求财,愿舍命保财者,可以继续拦我。”
“你!”
左侧护院见对方如此猖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旁边的刀疤伸手将其按住,故意说道:
“你若求财,屋里的古董字画自取,但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屋内最为珍贵的就是那钥匙,剩下的一切都可以牺牲,刀疤故意说古董字画和滥杀无辜,
为的就是将这黑衣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钱财和人命上,尽可能减少钥匙被关注的可能。
“滥杀无辜?”
唐斩听见这话顿时气笑了,说道:
“他何来无辜!”
说着,他踏入屋内,一脚踩在朱有财的脸上,说道:
“逼得百姓卖儿卖女之时,何曾想过他们的无辜!”
回光返照的朱有财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出现了些悔意,
也许当初不干这恶差,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只可惜,此时一切已经晚了,他的身体渐渐没了动静,很快咽气。
刀疤见对方,正如自己所料,关注点落在了人命上,心中顿时大喜,
但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朱有财,他还是感觉头皮发麻,老爷看见管家的尸体,恐怕会雷霆震怒,到时候……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
“不过几个贱民罢了,你居然为他们杀财管家,看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祸临头而不自知,你……必将后悔。”
唐斩鼓动气血,隔着雨幕,厉声回道:
“吾心吾念,通达无碍,何以要悔?”
“好一个通达无碍。”
刀疤护院在另外两人的搀扶下,故意用激将法问道:
“既然无悔,可敢留下名号?”
“杀人者……”
唐斩一顿,
俄顷,右手发力生生将朱有财脑袋摘下,血流如瀑,
随即杀猪刀自头顶插入,
他眉一横,冷眼瞧着三个护院,以及后面围上来的家奴,
拿尖刀当竹笔,以头颅作狼毫,
单臂一挥,当着众人面,在青石板上,以人血写下两个大字,
“冢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