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嘎吱吱~!
车轮压过黄土路,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四个人,两辆车,正朝着砀山镇走去,
板车上装的满满当当,俱是各类琐碎的日常用品,从锅碗瓢盆到铺盖一应俱全,
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是去逃荒的。
“唐斩啊,你真没哄叔?那山上真出事了?”
推着车的朱酒,咧着嘴吃力的问道。
“没有,叔你就信我的吧,这村里今年就别过冬了,不安生,朱山哥在镇上也有落脚的地方,你们去了挤一挤也能住下。”
唐斩面色如常的安抚了一番。
自打从朱家宅邸出来后,他就第一时间回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朱家村,
并且给关系要好的朱酒叔,也知会了一嗓子,让其一并和自己离开。
近期的砀山,又是宝药出世,武夫争斗,又是野兽狂乱,猎杀人兽的,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妙,没必要死守着。
“不是叔不信你,主要是这到了镇上,吃喝拉撒都贵,又废……”
“废废废,废银子是吧,你就知道个银子,守在村里让狼叼喽,你的银子就保住了,棺材本都能省下来。”
朱酒的话还没说完,妻子朱李氏就嘟囔着将其絮叨了一顿。
唐斩见状也是摇摇头,没说什么,对方家里担心日常花销,可他要担心的可是落脚的地方。
不同于朱酒家,他可没在镇上租房子,等到了怕是还得忙活一阵子,
就是不知道,镇上要租房的话,得花多少银子,希望能便宜点吧,别又要几十两。
“小弟,咱们到镇上了住哪儿啊。”
唐丽此时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她从小到大都没去过砀山镇几次,忽然说要去镇上住,不免心里会产生对未知的恐惧。
“放心,二姐,一切有我,你只管踏踏实实的走就好。”
唐斩神秘的笑了笑,将背着的包裹拉开个小角,给二姐看了看。
唐丽本来还不在意,只以为里面是什么山珍好货,能到镇上卖钱,不曾想居然看见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小弟。
足足缓和了半刻钟,唐丽才回过神来,刚刚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乖乖,这么多的银子,这,这,这小弟哪弄来的。
“小弟,你这……”
“嘘,别问,来你拿着。”
唐斩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将沉甸甸的银子,丢给了二姐。
唐丽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身形直接被带的往前一坠,差点平地摔跤。
“诶,唐丽,你这力气也太小了,连个干粮都没接住。”
朱酒见唐丽一个踉跄,还以为包裹里的是干粮,笑着打趣道:
“活女子让死干粮绊了一跤,哈哈。”
“哈哈。”
唐丽跟着笑了笑,却也没解释什么,
虽说和朱酒家关系不错,但财不露白,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可不能显露出来。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可唐丽自打拿上这些银子,嘴角就快咧到后脑勺了,整个人走都都是垫着脚尖的。
唐斩见状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家二姐也是好满足,
这点银子就给她,哄的找不着北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家弟弟买肉,还花了十几两,否则能凑出一百来两,估计她惊的下巴都得脱臼。”
唐斩忍不住偷笑两声,继续努力推着车走。
原本这两架板车,是朱酒用来拉生猪的,
但现在要出远门,刚好用来运东西,虽说累了点,可总比手提肩扛轻松。
最终在走走停停下,一行人来到了砀山镇的门口。
“诶,前面在干什么?”
唐丽一眼发现,城门口不像往常那般通畅,大堆大堆的人挤在一起,似乎在看着城墙上贴着的布告。
几人加速向前,就听见有人高声喊道:
“兹有凶人,砀山冢虍,入室抢劫,杀人掳财,若有讯息,即刻上报,查证属实,纹银五百!”
“嚯~!五百两纹银,乖乖,这冢虍值这么多钱?”
“天老爷,俺十辈子都赚不来五百两纹银,有这人的信儿就能拿五百两?”
“你以为,这位冢虍可是实打实的凶人啊,我有一个朋友说前面夜里,这冢虍直接闯入城外朱老爷的府上,硬生生杀光各路护院,摘了里面管家的脑袋,掳走一干美女扬长而去。”
“不止那,我还听说这位冢虍,虽说是人,可却长着大虫的脑袋,大嘴一张就能活吞小孩。”
“呀,爹爹我怕……”
……
众多围观的百姓,或是惊叹,或是激动,不断的发表着意见。
就连门口的守卫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仔细细的搜索着入镇的众人,遇见驾车的,甚至还会仔细搜寻一番,
放在往日,这些懒货连瞧都不会多瞧一眼。
等轮到唐斩他们的时候,本来守卫还要搜寻,可看见推车的是个捕快,立刻摆摆手,示意可以进去。
唐斩微笑着点点头,带上朱酒他们,迅速往城门洞里钻,
周围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顿时流露出羡慕的表情。
四人进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布告,望着白纸上画着的斗笠黑衣人,以及底下的五百两纹银,
朱酒夫妇不免啧啧称奇,连说这等人物厉害。
而作为当事人的唐斩,看见五百的数额,也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值这么多的银子,干掉个朱有财,真值得有如此高的悬赏额度?
“这要是哪天穷疯了,干脆我举报自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