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亦或是晌午,醒来又是陌生的天花板。
阿柿大字咧咧的躺在榻上,被子不知被她踢到哪里去。她总是这样,没有心事的日子,总要睡到不知什么时候才堪醒来。
“嘭!”
门一下子被踢开了,刺眼的阳光从屋外洒下,迈进来的是一只青绿色的小鞋,黛玉抱着她的梳妆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到阿柿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打滚儿,气的上去揭她的被子。
“还睡!你还睡!都午时了!“
“别!别!再睡五分钟!”
时令已近深秋,阿柿慌忙的想要夺回被子,冷风一激,就立马缩成一团。
黛玉看着床上蜷成虾仁儿状的少女,恼怒的美眸瞪大,斥道,
“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不去见过老太太,你却还敢在儿这迷瞪!”
。。。
一丈见方的客房,一个人住还可以,两个人挤进来就显得窄了。黛玉站在窗边,阿柿就只能坐在床上。桌上还残留着昨夜吃剩下的残羹碗筷,黛玉皱着眉头把那些统统都从窗户丢了出去,烂瓷片埋进花坛里。
梳妆盒也是近年来舶来的洋人玩意儿,打开上面两个铜扣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水粉胭脂,还有一柄精致的犀角梳子。
黛玉拿丝绢轻轻占了些桃红胭脂,在阿柿两颊轻轻扑打,这样晕出的桃花色恰好显出少女的娇羞.
“人面桃花相映红”,是近日里京城最流行的妆容。
“呸!呸!”
阿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拉起被子躲在一角,皱着鼻子道,
“你知道我从来不抹这些玩意儿的!”
“呀!你等等,我还没弄完呢。“
黛玉爬到床上去拽阿柿的脚,白玉般的小脚莹莹一握,阿柿乱扑腾,她就挠阿柿的脚心。
“等等等等!我服了,我服了,你别挠了!”
黛玉得意的瞥了阿柿一眼,她知晓阿柿的软肋,一挠脚心,身子就软得直不起来。
“你这猢狲,好好听我的,这府里不比以前,规矩可大着呢。”
昏暗的小屋里,各式家具泛出陈木的气味,黛玉忙得鼻尖都出汗了,抿唇红,描素眉,一个都不落下,
“你得知道,这府里的姑娘过日子全得看老太太的脸色,吃蜜饯还是糟糠,不过老太太一句话的事罢了。你今日打扮的漂亮些,老太太一开心你就成了小姐,倘若惹她不高兴了,哼,叫你当个使唤丫头都没地哭呢。“
说着,掰过阿柿的脸,对着阳光细细打量,连黛玉也不禁惊叹这一副好皮囊,想想还差了些什么,赶忙找出两条碧玉耳坠子,
“哎哎哎!你轻点!我这好久没戴这玩意了,哎你别硬往上扎啊!“
耳垂一阵刺痛,阿柿痛的溢出眼泪,嘴硬道,
“不就一群老婆子嘛,老子不服她们能拿爷怎么样?惹恼了爷全给她们当白菜帮子给咔嚓了!“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