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一脸不服气的阿柿,伸手去掐她的脸颊,
“死鸭子还嘴硬。我还不知道你。你来这儿,哪里是舍不得我,要是不求什么,你又怎会舍得离开你那红袖坊?”
阿柿一怔,目光飘忽,不敢和黛玉对视。
看着她这副模样,黛玉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着阿柿的脑门说,
“现在倒觉得亏心啦。真不走了?这可不是你的红袖坊,在这里你是客,客居他乡总是要受气的。”
阿柿没回话,她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只是寂静,阳光从烈转暗,黛玉也终于画完了妆,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直起身来左右打量,最后满意的拍了一下手。
“我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吧。“
阿柿低头轻轻的说。
“呸,一个泥猴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家国大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乱掺和些什么呀。”
黛玉径直走到橱柜边,看着高高摞起的木箱,敲敲这个,摸摸那个。经过十几日的露宿,木箱显得陈旧了许多。终于找到一个枣红色鎏金的小箱,黛玉拿钥匙打开,眼睛一亮,
“呀!怎么连云春裳都给带过来了!”
瘦西湖上一百零八家船舫,每年百花争艳时都会请上手艺最巧的工匠,凑巨资打造一件渺若烟云,巧夺天工的云春裳,作为争花魁的头彩。
有诗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黛玉将衣裳从箱子里小心的捧出来,半空中一抖,那衣裳就如彩云般舒展开来。
阿柿看着那件华丽异常的衣服,又望着黛玉泛小星星的双眼,有些怅然若失,
来此一趟红楼,却是女儿身。
。。。
出门的那一刻,已是云霞满天,既穿了如此不便利的衣裳,就不得不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阿柿垫着脚尖,黛玉就在一边搀扶着,穿过黄昏下的园林。
“到了那儿,要记得我说的,府里的规矩大,你可得仔细着点儿,进门先得拜见。“
“呸!老子什么时候装过孙子,到时候把我惹急了看我来一出孙猴子怒砸南天门。“
阿柿皱鼻子,呲牙给黛玉看她嘴里那两颗尖尖的犬齿,
“噗嗤,你这猢狲!”
黛玉笑的前仰后合,忽的眉眼一转,顽笑道,
“说起来,进了府,你就是我侄女了。到时候可得乖乖听姑姑的话呢。“
“锦毛鼠你做梦!”
“你以后可别再叫我锦毛鼠了,”
黛玉忽然停下脚步,扭过头去,暮色里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语气如常的说,
“我有字儿了,宝二哥起的,叫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