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附耳过来,跟阿柿悄声道,
“我上次还撞见过,那秦可卿,在天香楼与她公公贾珍扒灰。。。呸,这一帮不肖子孙,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阿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哼,当年十万大军渡蜀入藏,还未开战,就有近半兄弟折在了昆仑山脉。太爷浑身肿的发亮,烧的都昏迷了,还依然坚持不卸甲。到如今,唉,怎就留下这样一群败家子。”
焦大的抱怨声仿佛逐渐拉远,四周变得寂静,独有蝉鸣阵阵。恍惚间,阿柿的思绪穿梭回遥远的未来。
夜凉如水,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
“是啊。。。是啊,书里。。。是这么写的。。。”
。。。
夕阳西下,长公主独自漫步在秋日枯败的花园里,抬头仰望巨大的宫墙,如同连绵的山脉,夕阳在它的边缘镀上一层金边。
宛如一条金色延绵的路。
“她还好吗?”
“还好,赵隆给她封了个锦衣卫总旗,挂在柳子渊麾下,如今成天跟着刘墉四处转悠,护他车马周全。”
“柳子渊。。。是他的师弟?”
“嗯。说起来,他还是你的。。。”
“我跟他没关系!我是大乾的长公主,赵玉漱。”
“哐啷”
一阵气浪席卷,花盆碎裂。
“唉。。。”
老人从阴影里走出,一挥衣袖,碎瓷片化为齑粉。之后,他又沉默不语的退到黑暗中。
整个园林逐渐清冷,星光洒下,寂寥无声。
又过了一会儿,赵玉漱忧心问起,
“刘墉近来不是被那帮流落出去的魔人盯上了?让她去蹚这趟子浑水,会不会有险?“
“呵呵,你太小瞧刘墉了。”
“这世上,无论谁当了皇帝,即便是我,也不会想让刘墉死。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一个亲力亲为的清官。谁都不想杀死一个好人,一个人做人若能做到刘墉这般,那世上谁也不会想他死了。“
“赵隆那小子,虽然平庸点,却也不会糊涂到是非不分的程度。不然那位子我也不会让他去坐。”
说着,老者望向夜空,目光闪烁,叹气一声,
“可惜,这神教,终究是散了。到头来,即便是抵达了无剑之境的那位,留下来的东西也不过只传了十三代。“
“魔功因执念而起,一旦没了信仰,那些执念得不到化解的人便如一盘散沙。如今,他能握在手里的,还剩余几分?“
“当啷,当啷“
细微的铁链声。
老人踌躇了些许,从黑暗中走出,轻轻的碰了碰长公主的肩膀,肩若削成,青丝如黛,他轻声安慰道,
“依依,夜里冷,回去吧。没事的,以后都会是你的。你放心,那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自顾自的走回屋内,灯火明亮,一双明眸怔怔的望着,墙上那副绘着湖面,青山的画卷。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半晌,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她不喜欢这里,她从未喜欢过这座囚笼般的皇城。
“如果有一天,我们回去那里生活,该多好啊。“
顾影自语,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