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老奴确实是近身侍候太后的。”
“那便说说,今日太后毒发前后的事吧?”
刘嬷嬷:“是,今晨起身后,太后精神头还是很好的,直到午觉歇到一半,太后突然开始呕泄、呼吸不畅。而在此之前,太后进了碗补汤,正是长公主亲自服侍太后用下的。”
康宁帝又看向谢晏,谢晏便说:“回父皇,确有此事,不过不是儿臣自己要过来服侍皇祖母进补汤的,是皇祖母差人来遣儿臣的。”
康宁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拧眉沉思,可一旁的四公主却沉不住气了,愤声开口:“父皇,依儿臣看,就是大姐姐毒害的皇祖母。
她分明是娇贵惯了,怨恨皇祖母让她抄经整整一月,才会联合裴府毒害皇祖母的。”
皇后立马开口呵斥:“然儿住嘴!你父皇自有定夺。”但也只是让四公主住嘴,并没说四公主所言有错。
“裴府?”康宁帝开口问,眸色深深,叫人捉摸不透:“此事还与裴府有干系?”
四公主神色一亮,急忙说:“是的,想必父皇还不知道吧,裴府,就是兵部尚书他们家,他们府上还侍养了毒物闹羊花。”
她将叶夫人拉出来,叶夫人又将春日赴裴府赏花宴时所见说与康宁帝听。
四公主:“大姐姐和裴云归的事,想必父皇也是知道的,皇祖母中的毒极有可能就是裴云归给大姐姐的。”
“四妹,难道你亲眼所见裴云归将毒药给我了吗?”谢晏不耐问了句。
皇后拉也拉不住,四公主又说:“我虽没有亲眼看见,但谁知道裴云归有没有偷偷给你呢?”
谢晏只是轻笑了声,朝康宁帝开口道:“父皇,裴云归有没有可能将闹羊花给儿臣,想必父皇心中是清楚的。儿臣也要为自己辩解一句,皇祖母的毒并非儿臣所为,还请父皇明察。”
说着她又扫了眼叶夫人,悠悠开口:“至于说裴府侍养了毒花一事,不知是真的,还是叶夫人眼花了呢?还请父皇一道查查吧,可别让皇朝的肱骨之臣平白被人冤枉了去。”
不知为何?叶夫人心中咯噔一下。
康宁帝稍一思索,很快亲派羽林卫前去裴府搜查。
又看了眼泰然自若的谢晏,康宁帝又吩咐羽林卫统领一一严加盘问寿康宫众宫人。
一众宫人齐齐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宫人被拉到了偏殿韩统领面前,惨叫声接连传出。
直到一个瑟瑟发抖、面上满是细汗的小宫女要被拉走前,突然扑到谢晏面前,拽住谢晏的衣角哭喊道:“长公主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也只是按您的吩咐办事的呀!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四公主心中一喜,羽林卫要将那名小宫女拉开,谢晏抬手制止。
她嘴角含笑,看着那名小宫女问道:“你说,是本宫让你暗害皇祖母的?”
小宫女连连点头:“长公主您不是说了吗?只要奴婢将毒药下进太后的补汤里就可以了,后续的事情您自会想办法,而奴婢也不会受到牵连的吗?”
谢晏:“哦,那你还记得我是何时吩咐你的吗?”
“您早就吩咐过奴婢了,直到今日晨间用早膳时才告诉奴婢可以动手了。”
康宁帝脸色沉重了很多,夏贵妃满脸忧心,淑妃事不关己的模样,皇后眸中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谢晏抽出了自己的衣角,悠悠问那名小宫女:“既是本宫今晨吩咐你下药的,那你倒是说说,今晨本宫陪皇祖母用早膳时,穿的是何种颜色的衣裳?”
小宫女抬头看了眼谢晏,说:“长公主今晨穿的就是眼下穿的这套淡青衣裳。”
谢晏摇摇头,看向一直在佛堂侍候她的两位婢女,问:“你们且说说,本宫今晨穿的衣裳到底是淡青还是素白的?”
一人答道:“是素白的。”
闻言,慌张不已的小宫女立马改了口:“是奴婢记错了,长公主今晨穿的是素白衣裳。”
谢晏:“是吗?”她又看向刚刚回话的那人,对方会意,急忙开口:“你胡说,今晨长公主穿的根本不是素白衣裳。”
准确来说,从重生以来,谢晏从不穿素白衣裳,即使在寿康宫佛堂都是穿浅色的。
小宫女更慌了,又再次改口了:“是奴婢记错了,长公主今晨穿的不是素白衣裳,穿的就是眼下这套淡青的。”
“好好说!”谢晏突然冷冷出声:“本宫今晨吩咐你下药时,到底穿的是哪套衣裳?
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胡乱攀咬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