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谎,他喜欢运动,在那个世界练过散打,却是业余的。
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自己更业余,除了长弓。
他对长弓的感觉非常特殊,握在手里好似浑然一体。
这种感觉还在另一个物体上体现出来,当他握着毛笔时,心里自然出现一个个优美的字体,握住笔杆心随意转,笔下的字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他的楷书、行书、草书现已进入大家的行列,那天晚上兴之所至写了一篇瘦金体,然后认真欣赏一番,觉得可以跟赵佶平起平坐了。
他给这种现象做出了推测,“那股神秘力量对我进行了紧急培训,但时间太短,只有书法和长弓两项。”
他明白了,也就接受了,这时淡然地回答包拯的疑问。
然后听他回道:“城破亲亡,也只有拼命了。”
包拯理解他的所为,两人喝着冷饮子聊了一会,见秦商带着一个瘦弱少年走过来。
这个少年就是秦非,一副沉默寡言的神态,见到陈恪立刻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极度尊重的表现,让包拯大感兴趣。
陈恪的年纪不大,现任鹤翔书院的杂学助讲,这个身份昨晚他已打听清楚。
但让包拯感兴趣的是,这个小助讲竟能作出《破阵子》这样豪气的上佳之作,看那几个青年的神态,也是对他极其尊敬。
在那几个青年中,有两个青年身着上等蜀锦,一言一行都显示出贵族子弟的身份。
他俩称陈恪“先生”。
而那三个青年却是行伍出身,当先那人豹头虎目,一身力量好似透衣而出,另两个青年的身上也带着一股杀气。
他们三个称陈恪“军师”。
这两个称呼让包拯大感兴趣,今天遇上就想与他好好聊聊,说了一会话感觉投机。
于是回到王员外精舍酒楼共进晚餐,然后去陈恪的客房继续喝茶聊天。
包拯很想知道一件事,他善于观察,当陈恪听到他的名字时微怔一下,这时就要询问一番。
而他当然知道包拯,但不会说看过铡美案,解释自己听说过端州知府包拯。
于是包拯知道自己也有些名气,却还要问个问题,“为何对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不假辞色?”
面对这个问题陈恪就绝对不会说认识,淡然回道:“既知对方女扮男装再与之交谈,大家都挺尴尬。”
这个回答体现了他的君子之风,却隐藏了内心的不满。
他能理解林韵宁的退婚,却不能理解柳乘风的当街诬陷,戴上“妖言惑众”的帽子就不是退婚的问题了,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将林韵宁与柳乘风当做一个阵营,他俩可以两情相悦,他也可以解除婚约,但绝不接受“妖言惑众”这顶帽子。
所以还要跟包拯解释自己的讲学,包拯就任兴国府知府,他要因此被抓,主审他的就是这位包大人。
他做好了被抓前的准备,却不知朝中已有人注意他了。
而林毅之却知道这件事,晚餐时忧心忡忡地说道:“今天下朝时听臣僚说起,陈恪在书院公然推崇《墨子》,还鼓动学生搞研究,竟喊出‘想致富、搞发明’的口号,实乃误人子弟。”
听他说话,林夫人担心地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林毅之低声回道:“臣僚只是议论,还未上升到定性的程度,但听几位臣僚的话,却对陈恪十分不利。”
听到“不利”之语,林夫人着急地说道:“赶紧将陈恪找来,让他注意点。”
林毅之轻轻摇头、低声回道:“这时注意已经晚了,而且将他找来家里,如让臣僚知道可能不好,我已让林孝去通知他了。”
林毅之想得周到,不与陈恪见面,可对其讲学内容表示不知,派林孝前去通知也算尽心了。
林孝谨慎,一直守在陈恪的客房左右,待包拯离去方才进屋。
而陈恪接到通知只是淡淡地一笑、缓缓回道:“请回禀叔父,恪所为绝不会连累叔父。”
“我只是想为大兴王朝尽一份心而已,如势弱受困、获罪发配也是天意,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尽心尽力了就不会后悔,做到这个份上足矣。”
他说得明白,林孝回去复命。
而他坐在桌前陷入沉思,然后听到一阵敲击房门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