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刘远石上前几步,拉开了架势。
二人方才碰了一刀,虽只一合,手底下却有了掂量,均知对手功夫不弱,都不敢轻易出手,一时间僵在了台上。
耶律安奴看得焦躁起来:
“哎哎!你俩这是比武还是相面?”
这一声催促,终于让萧彦奇动了起来,抬手朝着刘远石当头砍了一刀。正是刚刚胡常亮所用的“劈刀”起手式。
萧彦奇这“劈刀”比胡常亮老辣得多,不仅护住了中门,而且刀势凶猛,一下便将刘远石笼住了,教他使不出以攻为守的招数。
刘远石叫了一声好,向后连撤了两步,避过刀锋。
萧彦奇踏步上前,刀头挑起,又来了一式“斜劈”。这一招范围更大,刘远石纵身一跃,顺着他刀势,斜刺里闪了出去。
萧彦奇再向前赶了一步,将刀打横,砍了一式“横劈”。
刘远石又向后闪过。
三招打完,萧彦奇将刀势一收,朗声道:
“三招已过,不必再让。”
刘远石确是因其刚刚与胡常亮斗了一场,故意让了三招。见他不肯占这个便宜,只好点了点头,抬步进招,将刀一推,直刺萧彦奇面门。
刀法以劈砍为主,刘远石自知手中辽刀重量吃亏,但刀尖处却有回锋,所以一出手便用了直刺的奇招。
萧彦奇将鬼头刀向上一撩,刘远石不与他硬碰,缩手撤刀,避开他刀锋,刀尖向下,又朝着他胸口刺了过来。
这一刀出手奇快,萧彦奇见回刀不及,便将身子一侧,躲过刀尖。
刘远石将刀一横,使了一式“横劈”。萧彦奇连忙收刀,护在胸前。
虽说鬼头刀重,但萧彦奇侧着身子,又是急切间变换守势,这一回合到底还是吃了亏,两刀相撞“嘡”地一声,让他退了一步。
萧彦奇叫了声好,不待刘远石收刀,顺势将鬼头刀向下一压,沿着辽刀刀锋朝着刘远石斩了过来。
两把钢刀擦出一阵火花,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刘远石这辽刀虽然有个桃形鐔护手,但萧彦奇来势凶猛,只恐难以周全,当即双手持了刀柄,用力向上一挑,将鬼头刀挑开了去。
见萧彦奇刀法凌厉,硬是将下风扳回了均势,心中暗暗佩服。当下不敢怠慢,一招一式稳扎稳打,与萧彦奇斗在一处。
两人一口气打了五十余个回合。
刘远石从未遇到过与自己实力如此接近的对手,这五十多回合,激得他将刀法使得痛快酣畅。许多练刀时还不太顺手的招数,在这擂台上都施展得淋漓尽致。
他却不知,连日来虽说匆匆赶路,却一日不曾将老道教他的呼吸吐纳之术落下,内功已经颇有进境。
此时内息流转,不仅教筋骨舒展自如,更兼神气内敛,出招时也变得更为专注,刀法境界已非昔日可比。
萧彦奇也觉得刘远石刀法精湛,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二人早忘了这是一场较量,越打越是欢畅。但见擂台上刀光闪烁,人影翻飞,不知不觉中已战了近百回合。
胡常亮在一旁观瞧,心中不由得感叹:原以为自己刀法就算不如刘远石,也相差不多,如今看来,却是他一直让着自己。那萧彦奇武功也比自己高出许多,所谓的“平局”怕只是他成全自己罢了。
破风刀法很耗气力,眼看着擂台上已战过百合,萧彦奇出了一身透汗,招数上终于显出了几分疲态。
刘远石比他年轻,又练过道门正宗的内功,虽时日不多,但道家内功素以绵长为著,此时虽然也汗流浃背,却气息不乱,出招稳健,眼看便要占据上风。
刘远石瞧出萧彦奇力怯,心中暗道:我本无心争夺这百夫长,他在军中郁郁不得志,此时正是个晋升的机会。如今已经连胜了七天,我又何必坏他好事?
想罢,拿定了主意,手底下的攻势也放得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