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喊第二声,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口气竟然提不上来,脑中一阵轰鸣,腿上一软,“噗”地摔在了门前。只觉得四肢手脚,俱不是自己的了,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得。
好在过不多时,医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童子,身后跟着一位老者,正是周保全。
二人显是听到刘远石呼救,披着外衣便赶了出来。只见周保全快走了几步,蹲下身子,先翻了翻王露瑶眼皮,伸手搭了脉搏。
“中毒!白术,赶紧把人抬进去。喊你白芷师姐出来帮手!”
那叫白术的童子应了一声,上前来扶王露瑶。周保全帮着他,将王露瑶负背上,白术摇摇晃晃地奔着前堂去了,口中喊着:
“师姐!师姐!出来帮忙!”
屋里又走出一个女子来,一边系着衣扣一边应了声:
“来了来了......”
想来便是白芷。瞧见院中忙乱,赶紧理了理头发,急煌煌地去帮白术,扶着他们进了前堂。
周保全又查探刘远石脉搏。搭了一阵,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往屋内一路小跑,边跑边喊道:
“白术!去!把门口那个也抬进来。白芷,拿我银针来,取清毒散,先救这女子!”
医馆之中顿时忙碌了起来。老者与白芷忙活着拿针找药,白术则奔过来抬刘远石。他年纪不大,背不动刘远石,费了好大的力气,连拉带拽地才把他拖到了前堂。
前堂悬着一幅布帘,平日里若有不便示人的疾患,便会垂将下来。如今王露瑶和白芷与周保全三人便在其中。
周保全先让白芷除下王露瑶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肩膀。那两根钢针正钉在肩头,流血虽然不多,但伤处却已经一片紫黑,煞是可怖。
周保全皱了皱眉:
“好厉害的毒。”
言罢,伸手从案上布包里取出一柄小刀,在火上烤了又烤,这才一刀刺在了王露瑶伤处,剜开创口,用镊子将那钢针取了出来。一股黑血随即流了下来。周保全如法炮制,将另一枚钢针也挑了出来。吩咐道:
“白芷,你在这里,将她伤处毒血挤出来。多用清水冲洗几遍,再敷上咱们的清毒散。我看此毒非比寻常,事毕你自己也要用清水把手多洗几遍。”
吩咐罢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低头瞧了瞧刘远石。
“白术,你去取我们的活血药酒来。”
刘远石此时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凝住了,慢说是手脚不能移动,连张口说话都不能。想询问王露瑶伤情,却发不出声,只好把眼珠咕噜噜地转来转去。
周保全见他紧张,只道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叹了口气:
“你这是运功过度,以至于行岔了真气。我一会儿用活血药酒,先疏通你的血脉。你此刻气脉不通,切莫运动内息。”
说话之间,白术已经取来了药酒。周保全吩咐白术除下刘远石衣物,将药酒在掌心搓热了,在刘远石周身要穴上按摩,助他疏通血脉。自己又返回帘中,取银针为王露瑶针灸拔毒。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听见王露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未及说话,便哇地吐出许多秽物来。吐了一阵,终于问了句:
“我......我这是......在哪?”
周保全长吁了一口气:
“你中了毒,如今是在我医馆之中。这毒好生霸道,一时间不能分辨是何种毒物所制,只能先用寻常药物镇住。”
王露瑶缓缓点头,称了声谢。
周保全细细询问中毒的时间和中毒后的感觉,王露瑶一一答了。周保全听着,面色越来越沉重。王露瑶说了一阵子话,只觉得头昏目眩,又昏了过去。
周保全摇了摇头,掀开帘子,又来看刘远石。刘远石被那白术用药酒揉搓了小半个时辰,只觉得手脚酸麻,算是有了些知觉。周保全走上前,吩咐白术道:
“把剩下的药酒,给他大口灌下。”
白术依照嘱咐,将盛酒的葫芦凑到刘远石口边,一口气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