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霞回家了,城里的工作不做了。
回来后,霞霞跟我住在一个房间里,回来一个礼拜,霞霞要去城里拿东西,叫上我一起去。
这段时间我和霞霞相处下来相安无事,相安无事是因为我的能让和能忍。
换上了在城里买的玫红色大黑领子的毛呢外套。
早上的班车太早了,赶不上了,往大爹家那边去,坐振新的面包车下城里。
我和霞霞坐在驾驶室的后排,一路上,车子里面都在不停地说话。
“妹子,你穿这么些子,不怕冻感冒吗?”振新开着车子头歪过来问我。
“还好,不冷啊!”
“你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美丽冻人啊!”
顿时,面包车里面一片哈哈大笑声,我没有接话,也不再说话。
到了城里,差不多快到饭点了,霞霞带我去从没去过的小吃店吃了饭,快吃好饭的时候,霞霞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吃好饭霞霞又带着我往超市方向走去,看见一个男孩子朝霞霞走过来,男孩子穿着一件格子的外套,带着一副眼镜,个子比霞霞高出半个脑袋,瘦瘦的身子,看外表斯斯文文的,就不知道内在是个什么样。
“嫂子,这就是我朋友。”霞霞又对着男孩介绍我:“这是我二嫂。”
“你好!嫂子。”
“你好!”
我和男孩就简单的问候,没有多说话。
霞霞和男孩站在边上说了一会话,男孩就回去上班了。
“嫂子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看外表斯斯文文的,不知道为人怎么样。”
“为人挺好的,就是家里是黑河的,条件不好。”
“条件不好人好就行,以后可以一起努力创造条件。”
“唉!我看还是算了,长得也没有我二哥(指的是鄯)帅,家庭条件也不好,还是算了。”
“你要找帅的?”
“找个帅的,带出去也有面子。”
进了超市,人多就没有再说话,在超市里买了一些肉,买了香蕉,没有多转悠,出了超市,也没有继续去别的地方逛,往汽车站方向走去。
“霞霞,你东西没拿?”
“要是说不拿东西,爸妈不让来城里。”
“你来城里就是为了见那个男孩?”
“是的,看看他啥态度!能拿的出钱来不。”
“你不是说他家里穷吗?他做啥工作的?”
“跟我一起在火锅店里上班的?”
“他怎么说?”
“他就说,他会努力,以后开个火锅店。”
“挺好的呀!他脾气好不好。”
“脾气挺好的,关键是以后是啥时候,爸现在要让我相亲哩!他拿不出钱来,那就算了。”
“这个我也不好说,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要是错过了一个对你好的人,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唉……”
霞霞长叹了一口气,这话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霞霞对鄯的感情我一眼看穿,虽然那个时候我心理隐藏着疾病,但是我脑子不傻,从任何层面上来讲,霞霞嫁给鄯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私人感情是可以存在的,我也没有权利去阻止霞霞的情感发展。
天阴沉沉的,外面的风刮得屋外的树枝胡乱摇摆,树叶被风吹得在晒谷场上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串。
“这天,可是又要下雪哩!”鄯的爸爸自说自话道。
鄯的妈妈拉着风箱,搭话道:“下雪就下雪,你还能把天给管住。”
鄯的爸爸把脸色一拉:“唉!我说你这女人,家里还有玉米还没脱粒,准备请人来把上房的顶上编上顶棚纸,霞霞要是看下对象,赶到把事给办了。”
“我说你这宰猓,急的做啥哩?”鄯的妈妈嘴里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宰猓”是个什么东西,但一定不是好词,站在案板旁边切菜的我,看情况不对,放下菜刀回房里去了。
刚一开门,看到电饭锅里煮的豆浆差点快溢出来了,我连忙把电源线拔掉,用手扇了扇热气,拿起旁边的勺子拨了拨膨起来的泡沫。
院子的大门开了,听到响声,我回头斜着身子从玻璃往外面看去,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声音了。
“巧玲,我送妈来了。”
“让你哥别送,我自己能来,他要送我来哩!。”
厨房门打开了,鄯的妈妈赶紧出来迎接,鄯的爸爸随着后面,霞霞在上房听到声音也出来了,姥姥头上包着一块橘黄色的头巾走在舅舅的前面,手里拎着包包。
“妈来了,哥来了。”
“姥姥,舅。”
“姨娘来了,娃他舅来了,今儿个冷得,路上路可好走。”
“路上没有啥,路干干的,妈想来,看天快下开雪了,我说今有空,就把妈送上来。”
鄯的妈妈和霞霞走过去接过姥姥手里的包袱,搀扶着姥姥进到厨房里。
“这个天还没搭碳炉子?”
“没有的。”
“哎!嘿嘿嘿,没时间搭嘛。”鄯的爸爸脸上不自然的笑着说道。
我端着豆浆回到厨房,霞霞正陪着姥姥坐在炕边,舅舅坐在炕边的凳子上鄯的爸爸站在厨房里。
“姥姥回来了,舅舅。”
“你好着呢?”姥姥问我。
“姥姥我好着呢,我从贵州回来,没见你,还有点想你呢?”
我把手中装着豆浆的锅子放在案板上。
“你这锅子里装的是啥?”舅舅问道。
正要回答鄯的妈妈抢先一步向舅舅说道:“打的豆浆,在城里买的豆浆机。”
房里继续说着话,鄯的爸爸开门出去,过了一会搬了炉子进来,又回去把排烟的管子也拿了进来。
“今他舅来了,搭把手把炉子搭上。”
“能成,能成。”
舅舅和鄯的爸爸开始忙活搭煤碳炉子,姥姥脱掉了鞋子坐在了炕上,霞霞陪着姥姥,奶奶也来到厨房,两位老人相互问个好,舅舅问了奶奶的好,又继续和鄯的爸爸搭炉子,鄯的妈妈看到奶奶的脸色又变了色,奶奶倒好开水又回到房里去了,我不敢问,也不能问,看到也只能是看到。
“妈,舅舅来了,上次去城里买的肉还剩有吗?”
“有哩!在这缸子里。”鄯的妈妈说着话站起来往案板角落的缸子走去。
我正准备切肉,霞霞突然站在了我的后面,用微重语气在我背后说了一句:“你还想吃肉哩?”
我手里的刀停下了,这话我没办法回答,如果回答一定会引发矛盾,难道我还不能吃肉吗?我又不是在庙里当了尼姑,当时我心里在想。
“唉!你这瓜女子,你不想吃肉?今个你舅来了嘛,家里就剩下这一坨子肉,吃了对了。”鄯的妈妈对着霞霞说道。
霞霞没在说话,姥姥坐在炕上也没说话,大家尴尬的僵持了几分钟,在炉子搭好的时候,凝固的空气才恢复正常。
舅舅吃过中饭就回去了,厨房里面的碳炉子上放的水壶里开始冒着热气。
第二场雪来了,来得那么猛烈,比上一场的雪更加实在,一下就是三天,三天以来去到最远的地方就是厕所。下午三点天就是开始黑了,除了吃饭的时候下炕活动一下,一天到晚待在炕上,坐得是腰酸背痛,手里的活也干腻。姥姥和鄯的妈妈合作纳鞋底,霞霞在给自己绣十字绣,我也继续绣着我的的十字绣。
放在旁边的电话响起了。
拿起电话一看,是贵州家里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