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办满月酒那天,我给孩子穿上新织的毛衣,穿上了裤子,用小被子裹上,姥姥抱着孩子在村庄里转悠了一圈。
外面的酒席很热闹,而我对外面的热闹一点也不感兴趣,除了出去上厕所,能待在房间里,尽量待在房间里。
小姑和大姑也来了,春燕嫂子和她的娘家妈妈也来了,春燕嫂子给了孩子一套内穿的衣服,衣服大概是在两三岁的时候能穿,我把衣服放在孩子放衣服的柜子里,等孩子大了再给孩子穿。
房间里进进出出看孩子的婶婶们嫂子们络绎不绝,在月子里连续爆发出无聊的那些战争,导致我不愿意多笑内心也很苦闷,只能强颜欢笑的迎接婶婶们嫂子们。
小衣服小被子收了一些,但是不能满足孩子目前的日常穿衣所需,要么衣服大了,要么是冬天穿的。孩子收到的红包加起来有一两百块,我也记不清是谁给的了,钱都是放进孩子的小被子里。
满月酒办完后没过几天,我想要带着孩子去城里给孩子买衣服,鄯的一家人坚决不同意带孩子上街去买衣服,迫于无奈,只能把孩子喂饱,交给鄯的妈妈和姥姥,独自一人去城里给孩子买衣服和日常用品。
赶最早一班车到了城里,春燕嫂子和彩霞姐陪我在超市给孩子买了当季的衣服,又去了婴儿用品店买了一辆婴儿推车,买了婴儿背带,顺便把被鄯砸坏的手机拿到店里去修,还是失望的走出手机维修店。
在春燕嫂子家里吃中饭的时候,借用春燕嫂子家里的电脑,登上QQ给肖和凤发了信息,告诉他们我的手机坏了,暂时不能经常联系。但我没有说手机是鄯砸坏的,说了手机也修不好了。真的告诉了凤和肖,鄯砸我手机的事,她俩一定会说:“看吧,看吧,那个时候不让你跟着鄯去昆山,你偏要去,现在这个样子,你该怎么办?”是啊!我很了解她俩一定会这样说。话又说远了,如果我一开始来到上海,工作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又能和王在鄯还没出现之前就确认下来,我断然不会跟着鄯跑去昆山。
有些人他们确实没有用真刀真枪的去直接杀人,但是,很多他们自己意识不到的行为,在一步一步的把别人推向万丈深渊。
吃好中午饭,友军哥帮我把东西送到回原上的岔路口等班车,又给鄯打了电话,交代他来口家接我。
班车到了口家大姑家的门口,鄯站在路边朝着班车招手,车停了下来,我也从车上下到路边,司机下来打开班车后备箱取出婴儿推车递给了鄯,司机关好后备箱,回到驾驶室去了,班车往崖窑开去。
鄯站在大姑家院子里闻着婴儿车,一口咬定婴儿车上面有农药,坚决不能给孩子用。我也上去闻了闻,除了布料的味道没有任何味道,我对鄯的了解胜过他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无非是又要开始没事找事罢了。
大伯站在旁边说:“有味道,问题不大,拿回去用清水擦干净,凉一凉就可以用了。”
鄯转过来对着我,用凶恶的语气指责道:“你就是个瓜猪,禽松货,什么事都做不好,把钱给糟蹋了,以后你也不要到城里去丢人现眼了。”
大伯劝说道:“好好说话,再不来骂人哩。”
鄯继续在嘴里嘀咕:“就是个瓜猪嘛……”
这时鄯的电话响了,是鄯的妈妈打来了,电话里传来孩子的哭声,鄯的妈妈在电话里说哄不了了,继续喂白开水一口也不喝了,问我从城里回来了没有,赶紧回去奶孩子。
听电话里面鄯的妈妈说的,我去了差不多5个小时,估计孩子早就饿了,以为白开水能哄住孩子,以为我这当妈的可以被任何东西代替,所以鄯的妈妈和姥姥一直强撑着。
我骑上了鄯骑到口家来的自行车往家里赶去,鄯拎着东西在后面走着路回家。
到了家里,孩子饿得在我怀里抽泣半天,吃着奶好大一会天才平息下来。
孩子满月酒霞霞没有来,满月酒过了10天,姥姥刚回川里去了。霞霞来了,穿着结婚时的红色礼服回来的,肚子微微隆起。
鄯早上起来就去了口家,给小姑家里收割油菜籽,我和霞霞坐在院子里,我在给孩子洗尿布,霞霞坐在孩子的婴儿车旁边,孩子躺在婴儿车里睡觉。
大门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一男一女。
女人开口说话:“我们是计生办的,听说你们家刚有满月的娃娃,你们谁是娃娃的妈妈。”
我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来,回道:“我是。”
女计生工作人员说道:“你房间在哪里,带我去。”
霞霞站起来对着我叫了一声:“嫂子。”
我看着霞霞回道:“霞霞,你先看着娃娃。”
我带着女计生工作人员进到房间里,女计生工作人员让我躺在床上,准备要给我安装节育环,我没有任何反抗,服从了女计生工作人员的安排,不到10分钟,安装节育环就结束了,女计生工作人员交代我一些注意事项,又交代了让我去药店买些消炎药和卫生用品,就离开了。
计生办的两位工作人员离开后不久,鄯的妈妈从地里回来了,霞霞立马就跟鄯的妈妈说了这件事,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鄯的妈妈听了过后,就在院子里开始坡口大骂,不知道骂的具体是谁,越骂越来劲,越骂越停不下来,我在房间里面给孩子喂奶,听得是不堪入耳。
吃过中饭,正好口家有集,准备带着孩子去口家买消炎药和卫生用品,鄯的妈妈坚决不让我带着孩子去,我也坚决不让步,在僵持下,鄯的妈妈让霞霞跟着我一起去。
到了口家集上,成福哥的姑姑看见我抱着孩子到了集市上,招呼我和霞霞到她的凉皮摊位坐了一会。
我和霞霞抱着孩子又往大姑家里走去,进到大姑家里,只有大伯在家,都到地里割油菜籽去了,大伯带着我和霞霞往割油菜籽的地里走去。
小姑家里的油菜地在半山腰上,地里五六个人弯着腰背对着烈日在割着油菜籽,大姑和小姑看见我抱着孩子朝油菜地走去,大姑小姑连忙放下手中的镰刀,过来看孩子。
我跟鄯开口要钱去买药和卫生用品,鄯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百元钱递给我,我接过钱放在裤子口袋里。在地里站了一会,我和霞霞抱着孩子又往口家的集市上走去,买好药和卫生用品,我把孩子背在胸前,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一路上,听到的声音都是对我用背带背着孩子指指点点,有些老妇女说:“那有把孩子背着的道理,会把孩子背坏掉的。”有些老妇女阴阳怪气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抱出门,家里的公婆怎么不管住。”
霞霞平时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听到那些老妇女指手画脚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还击过去,哦,霞霞当然不会还击,因为都是在攻击我,霞霞怎么回跟我站在一起去还击和她一样的人。
听得我实在是很烦了,用蹩脚的西北话回击过去:“我自己的娃娃,我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