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割着油菜籽的老妇女们听到我的回话,立马不乐意了,说我不守原上的规矩,说我敢还嘴,我瞪大眼睛瞪了瞪地里的老妇女们,背着孩子继续往家里走去。
后来我回去处理关于证件事情的时候,无意间碰巧和霞霞有了联系,也趁此机会,听听霞霞想要说什么,霞霞说起庄子里面的有些妇女骂孩子是野种,“野种”意味着是什么,霞霞还以为这两个字是对我的侮辱,却听不出来是对他们这个家庭的鄙视。霞霞和鄯的妈妈也不敢去质问那些骂孩子的老妇女们,更不敢去给孩子讨一个公道。我听了那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难道不是霞霞和鄯的妈妈想要的结果吗?我以为搞家庭内讧,处心积虑把我赶走,她们这对愚蠢至极的母女真的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好孩子,也没有任何能力去培养孩子。鼠目寸光的人会去看眼前霞霞给孩子买的一些吃的穿的,孩子真正想要的前途,她给不了,更没那个能力去给,这难道不是作恶吗?
霞霞待了几天回去了,鄯的妈妈也去了川里的娘家住了两个晚上。
家里迎来了短暂的岁月静好,虽然带着孩子给鄯的爸爸、鄯、奶奶,做饭,也不觉得辛苦,抱着孩子在院子外面跟庄子里的嫂子们聊天可以随心所欲的畅所欲言。
孩子满50天,我和鄯带着孩子去县城给孩子做检查,在县城给孩子买了一顶小帽子,又买了换洗的裤子,因为用的尿布,尿多的时候裤子也会弄湿,家里的裤子根本不够换穿。
鄯的妈妈从川里的娘家回来后,家里的气氛更加的凝固了,嘴里总是骂骂咧咧,在那个家里待着就像坐在针毡上那么难受。
鄯去了口家工地上修牛棚,早上出门下午才回来。
趁着口家有集,我推着孩子去了口家集上,鄯的妈妈为了监管我,家里的什么活都可以放下,跟着到口家的一路上除了抱怨就是在不停的贬低我。
从口家回来又过了几天,我实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怎么也搬不开。
收拾了一些衣服放在婴儿车的车斗子里,把孩子放在车子上盖好小被子,推着孩子往口家小姑家里走去。
没有去处,我只能带着孩子往小姑家里去,在小姑家里的10几天,是我到西北过得最舒心和快乐的日子。
小姑在工地上给工人煮饭,没事我就带着孩子在大姑家里玩,大姑家的女儿妮丹放礼拜回来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在厨房做饭,聊天。大姑家里的一只老母鸡被我和妮丹一起抓来给杀来炖了汤。我俩做饭的时候聊天聊入迷了,我手里不停的拉风箱,锅里的水烧干都没发现,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我和妮丹连忙揭开锅盖一看,锅被烧得红红的,还裂开了一道口子,当时我心里害怕极了,妮丹要一个人揽下全部责任,我坚决不同意,大姑回来虽然没有责怪我们,但是我自己的内心也感到深深的自责。那个时候没有钱,也买不起新锅赔给大姑。
回到西北处理鄯给我制造和留下的烂摊子时,去到原上大姑家里,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都当成了个笑话来讲讲,但我的心理还是残留着一些内疚。
原上的麦子地里,麦穗开始泛黄了,再过半个月就要收割小麦了。
接着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修牛棚就停了下来,小姑、我、鄯,我们仨在小姑家里的上房坐着,鄯脸上情绪已经快要溢出来掉在地上了。
鄯跟小姑说脚有些冷,我从包里拿出干净的袜子递给鄯,鄯接过袜子丢在地上,对着我就是一通乱骂,也不顾及小姑在场了,因为他的情绪丢在地上可惜了,丢在别人那里他不敢,只有我是他情绪的垃圾桶,鄯的情绪上来了,那里还管得了旁边是谁,鄯肯定是了解小姑很善良,对他的行为也无可奈何。
鄯跟我在小姑家里闹了起来,吵着闹着要马上出去打工,小姑怎么也劝不住,鄯朝着家里跑回去收拾东西,出门前还丢给我一句狠话:“娃我不要了,你老子也不管了,老子出去就不回来了,老子受够了。”
鄯真的走了以后不回来了,这错肯定要怪罪在我头上,带着孩子跟他父母在家里,那种压迫的日子不出3个月,我肯定要被逼到去自杀,孩子还小,我真的被逼死了,孩子该怎么办。
我把孩子交给小姑和大姑,我骑着自行车去追鄯,追到家里,鄯的妈妈在做饭,还问一句我要不要吃饭,我阴着脸回答一句:“不想吃。”这个时候鄯的妈妈倒很淡定,不要死要活的闹了。
我推门进到房间,鄯躺在炕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站在炕边跟鄯哭泣着说道:“孩子还这么小,你现在说跑出去就立马跑出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鄯怒气冲天的回答我:“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听到鄯说自暴自弃的话,我急的大哭了起来,为了让鄯平息情绪,我站在边上跟鄯道歉,心里也一度认为这一切是我的错。
没错,得了边缘型人格障碍这种心理疾病,的确会有这种思想,把所有的错怪罪于自己。
到后来我了解了这种病以后,也搞清楚这种病的状态后,再遇到类似这种事情发生,我就知道用什么思维去思考问题,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问题。
再看看鄯的好,他的一丁点付出,就要通过发神经的各种手段来加倍的欺压我,让我在他面前把低头低到尘埃里。
劝了鄯半天,不该是我道的歉也道了,不该是我承认的错也认了,鄯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走出房间,骑上自行车返回小姑家里看孩子去了。
鄯发了一趟神经,又回到小姑家里,跟小姑说要去城里找份工作,在城里租房子,把我和孩子接到城里去单独过日子。
听到鄯这样安排,难道鄯突然在小姑家里发神经病,是鄯的爸妈看到我带着孩子住在小姑家里,对鄯说了些什么?我就又成了鄯发泄的工具。
鄯的爸妈不会认识到是他们做公婆的给了我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我实在没办法也没有去处,带着孩子住到小姑家里,来逃避这种窒息的压迫感。
因为他们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也从来不会给别人留出一条生路来。
鄯打算到城里找工作租房子也只不过是他一时的空话,鄯的脑袋从来不会真正的去考虑正事,鄯的脑袋也从来都是被他的愚昧无知的妈妈所掌控着。
我抱着孩子从小姑家里出来往大姑家走去的时候,正碰见鄯的爸爸开着农用三轮车驶过来,我叫了鄯的爸爸,鄯的爸爸没有搭理我,用凶狠的眼神恨了我好几眼,开着车走了。
当时我心里也很窝火,没有发泄出来,抱着孩子继续往大姑家走去,在大姑家里刚坐下来不久。鄯的妈妈和胖妈妈走进院子,鄯的妈妈一进屋就去看孩子,赶紧伸手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姑和大姑都在家里,鄯的妈妈抱着孩子在数落我,说我不该在小姑家里住这么久之类的话。我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真的想一股脑的说出来给鄯的妈妈听,“要不你这么喜欢压迫我,我能带着孩子到小姑家里打扰小姑和大姑吗?”不过那个时候我总是考虑别人的感受,不敢说出心中的不快,除了把所有的不快压制在心里,也别无出处。
换做现在,我会毫无顾忌的反击回去,人和人是平等的,谦让也不是单方面在做牺牲,更不是所有的忍让就能换来太平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权利维护属于自己该有的利益。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鄯的妈妈嘴里出来的那些话,走到她身边把孩子从她手里抱了过来,我把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为的就是给鄯的妈妈看。
麦子快收割了,宝林哥的儿子儿媳妇从城里回来,在大姑家门口下的班车。正好我也准备带着孩子回去了,大伯开上他的小卡车把我们一起送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