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肉香以及一种沁入心脾的不知名的香气一起涌入疾隶的鼻孔。
这是只有未出阁的女子毡房里才会有的独有的香气,带着草原上特有的花香和草香,在这样寒冷的深冬,能够依然如此浓郁,足见这女子的超凡脱俗。
“小女子为感谢昨夜的救命之恩,特意备下薄酒,还请英雄上座。”萧约那令人心旌摇荡的声音传过来。
疾隶禁不住再次两眼发呆。
面前的萧约早已经脱掉了那厚重的羊皮袄,只穿着一件很贴身的碎花小袄,外面罩上一件来自南人地方的粉色纱衣,薄薄的兽皮长筒靴子几乎到达了膝盖,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又带着草原女子特有的利落。
墨染般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很随意地倾泻在肩头两侧,拥抱着那一张精致得令人炫目的小脸。
这样俏丽的女子不要说在当时的大辽国,即使是气候宜人的北宋也极难找得到第二个。
这和刚才飞马驰骋的萧约完全不可等同。
用风姿绰约来形容,实在是委屈了她。
“英雄只顾呆立,却是为何?”萧约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莫非嫌小女子的酒菜粗糙?”
疾隶有窘态。
“不、不敢。”
“既然这样,就请来上座。”
疾隶不敢坐,而且对萧约这样正式的说话感到不适应。
“约公主刚才救了小人,已经没有必要再提昨夜的事情,小人更不是什么英雄。”这样的场合,独对这样的美女,身为大敖男子不紧张才怪。
萧约一双秀目流转。
“公子既然这样谦卑,这顿酒食就当作是小女子招待远方的贵客。”
“小人家距此不远。”疾隶说。
其实,疾隶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大敖国到底距离这里多远,不过,从同样的气候上判断,应该不会太远。
萧约弯月般的细眉微微蹙起,草原上女子特有的粗犷性格加上身为公主的傲气瞬间被激发。
“本公主特为公子设宴,公子却百般推脱,难道只有如我家兄长那般对待公子,公子才肯就范?”
美人生起气来也是这般可爱。
不过,疾隶可不敢惹女子生气。
这在大敖是要被国主打板子的。
这里没有国主,但是,如果被外面的两个丫鬟听到,跑进来奚落自己一番,或者被送回到耶律寒那里,岂不是又要倒大霉了。
在这里不用忌讳大敖的规矩,开怀畅饮或者填饱肚子对疾隶来说是第一位的,何况还有这样的美人坐陪,疾隶即使做梦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美妙时刻。
纤纤玉手在面前端起小巧的酒壶,浓郁的酒香立刻叫疾隶沉醉。
灼热的感觉流进小腹,与生俱来的冰灼感消失。
眯缝着细长的眼睛看萧约,美食、美酒、美人,可惜,冬季没有美景。
萧约凝露般的小嘴吐出的每一句话都令疾隶心猿意马。
其实,萧约根本没和疾隶说什么要紧的话,只是对疾隶的名字小小的调侃了一下。
“有病的奴隶。”
大敖没有奴隶。
疾隶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词。
木制的房门开启,庶丹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