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隶短暂的昏迷与其说是因为被箭所伤,倒不如说是被自己霜剑的巨大回撞力量所致,这也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二次被自己所伤了。
耶律寒冷笑,催马走过来,俯身看着疾隶,正要说话,没提防被萧约的短刀刺伤了马腿,那马哀嚎一声猛然跃起,将耶律寒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兄长欺小妹太甚!”萧约被气得急了,挥起粉拳就对着耶律寒一顿输出。
耶律寒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把萧约甩掉。
眼见着疾隶胸口处的羽箭还在不停颤动,心想,这小子即便不死也要在床上狠狠地趴上几个月,这样最好,正可以叫他拖住小妹,而自己则可以趁机提前赶到陪都去见耶律贤和萧皇后。
抖落掉身上的积雪,耶律寒冷哼了一声。
“小妹既然为了这个小乞丐连亲情都不顾了,兄长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日后再见。”说着拉过一匹随从的战马骑上去,带着人离开。
浑浑噩噩的疾隶觉得自己被抬进了毡房里,放在了一张格外喧软的床上,花香、胭脂香,抑或是女子的体香,混合着令人怦然心动的香气钻进鼻孔,凭直觉,疾隶断定自己被放在了萧约的床上。
小丫头还算有些良心。
没多久,从胸口处传来的剧痛叫疾隶再一次清醒。
两枚羽箭被人硬生生用短刀剜出来。
“先生轻一点。”两个女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公主殿下放心,箭头离心脏尚远,想来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休息几日。”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这便好。”萧约的声音,“庶丹,速去外面牵来两只活羊作为先生的酬谢。”
“是!”庶丹回答,却并没有脚步声响起。
冰凉的药粉敷在了伤口处,疾隶紧张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只是他还不想睁开眼睛。
过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小人暂且告退。若是有何变故,可使人随时唤来小人。”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劳先生了。”萧约说。
“先生请。”庶丹的声音。
房门关闭的声音之后,疾隶感到了一双冰凉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随后,身上的被子也被拉起来,把自己整个包住。
缓缓地撩开眼皮,疾隶看到萧约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居然挂着泪珠,伏在距离自己的脸颊不足一尺的地方。
二人都不说话。
很久之后,萧约忽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脸来。
“病奴,你早就醒了?”
疾隶眨了眨眼睛。
萧约忽然抬起一只小手就要打下去,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你这家伙,居然要来吓人?”
疾隶想要解释,自己可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谁要你距离我这么近,还要直勾勾地看着本公子?身子一动,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叫疾隶脸上的表情迅速起了变化。
“算了,看在你也是为了帮助本公主的份上原谅你了。”萧约坐在了疾隶床边的椅子上,却又故意绷起小脸,“别以为本公主救你就是真的关心你的生死,那是因为你我之间还有生意要做。不把寒冰剑的秘密告诉我,你休想离开这里。”
疾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这丫头,莫非是忘了,就在昨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放弃了这样的打算,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多留几日,不过,想想却也不能怪她改变主意,试想一下,如果她果然可以和疾隶一样拥有无形的霜剑,那耶律寒又怎敢毫无止境地侵占属于她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