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沈妍可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她娇弱的由紫梦搀扶出门,哭着问道:“张美人。我自问入宫以来,行事皆以和为贵,未曾有过半分逾越之举,更未曾有意冒犯于你。若真有哪里做得不够周全,让你心生不满,你大可直言相告,我虚心受教,尽力弥补。可你为何,要采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加害于我?”
“沈妍可,你何必再惺惺作态,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不就是仗着你这张狐媚子的脸勾引皇上嘛?我自问,无论是出身名门的高贵血统,还是那经年累月雕琢出的倾城之貌,哪一样不是宫中女子梦寐以求的资本?哪一样比不过你?凭什么恩宠都让你得了去,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寂寞与冷清?这不公,我就是要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拿什么勾引皇上。”
“放肆”
皇上彻底怒了,他没想到他的宠爱竟给可儿带来这么大的伤害,险些丧命。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饱含了压抑已久的愤怒。自他登基以来,喜怒不形于色早已成为他面具的一部分。
但今日,为了沈妍可——那个在他心中占据特殊位置的女子,他竟不惜打破这长久的禁锢,让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张美人谋害纯婉容,手段毒辣,其罪罄竹难书,着即日起打入冷宫,永生不得踏出半步!”皇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断了张美人曾经所有的荣宠与幻想。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心如死灰,张美人没想到皇上竟如此绝情,沈妍可又没有死,可他还是为了沈妍可重罚了她,到底他心底不曾有过她。
“礼部尚书,身为朝中重臣,教女不严,致使宫中生此恶事,朕心甚痛。着即日起降为礼部侍郎,以儆效尤。尔等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皇上雷霆之威未减。既有对张美人之罪的愤怒,也有对礼部尚书失职的失望。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对张美人的惩罚,更是对后宫乃至整个朝堂的一次警告——任何人,都不得触碰他的底线,尤其是关乎沈妍可的安危。
“皇上,你好狠的心,祸不及家人。他们都不曾知晓嫔妾在宫闱中犯下的错?嫔妾愿以一死谢罪,只求皇上能网开一面,饶恕嫔妾的母家……。”然而,皇上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仿佛一尊无情的石像,任由张美人的哀求。
张美人忽地转身,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踉跄着扑向丽贵妃,双手紧紧攥住对方华贵的衣袖,眼神中既有哀求也有威胁。
“贵妃娘娘,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嫔妾都是受您指使,才害了纯婉容,求您救救嫔妾吧。”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唏嘘,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丽贵妃。
“张美人,你可是疯了不成?本宫与你虽有往来,但何时让你行此恶事?更何况,本宫与纯婉容情同姐妹,何来仇怨之说?你今日之举,分明是狗急跳墙,欲拉本宫下水,以图自保!此等血口喷人,诬陷忠良之行,当真是罪无可赦!来人呐,还不赶紧拉下去。”
看到丽贵妃这个模样,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此事必然有她参与。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那个曾经明艳活泼、善良体贴的婉婉,何时变得如此陌生?是权力的诱惑腐蚀了她的心,还是宫廷的尔虞我诈让她不得不戴上这副面具?
沈妍可站在大殿的一隅,目光如细针般,精准地捕捉到了皇上望向丽贵妃时那一抹失望之色,她明白,想要以此事扳倒丽贵妃根本不可能,宫中的斗争从不是一蹴而就的较量。但是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她要让皇上对丽贵妃的失望,如同冬日里飘落的雪花,初时轻盈无声,但积累到一定程度,便足以压垮任何看似坚固的宫殿,让那曾经的宠爱与信任,在无声无息中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