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羡鱼说道。“还有，那个，小弟弟，把你们安葬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太感谢我。”

沉默。只是羡鱼听不到。

温柔声道：“没想到呀，你还感谢他了，把人家都搞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嘶哑声道：“我没说呀，他是不是被你之前搞的那些怪事给整疯了。”

温柔声道：“好好好，你没说。”

嘶哑声道：“我真没说，诶呀，不跟你争论。这也不重要。咱们得赶紧骗他睡觉。要不然我没法摄取他的神念。”

温柔声道：“我创造幻境，营造舒适环境，之前这么折腾他肯定很累了。”

在那二人商榷之际，羡鱼从地上站起来，直直腰，打了个哈欠。他瞥见了地上插着的那把唐刀。

“真漂亮。”羡鱼不禁感叹道。“再拿起来瞧瞧。”说完，羡鱼握住刀柄，将其从土中撤出。刀面折射月光投在地上。

羡鱼用手感受着刀柄上的花纹。两株菊花浮雕刻在枣木刀柄之上。

羡鱼一步踏出，顺势劈出一刀，“欻——”的一声破空声传入他耳中，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道声音。

“孩子，谢谢你。”莫名声音道。

“没事，小弟弟，不客气的。”羡鱼面露微笑，低声说。

“孩子，谢谢你把我和我的孩子安葬。”莫名声音又道。

“你和你的孩子，你不是那小孩？”羡鱼惊诧道。

“不要听信这里面的声音说的任何话。”莫名声音接着道。“那两道声音的本体想把你吃掉。”

“啊？”羡鱼发出疑惑的声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是那个你埋葬的那个女人。”莫名声音道，“这里是那两人创造出的一方幻境。他们依托我对于我孩子的执念，制造出了一处只有帮我破除执念才可离开的幻境。可我孩子连神念都未生就死去了，又如何让我执念消散。”

羡鱼接着道：“你这回答怎么延后。不过没事。我该怎么出去？我先问，你慢慢答。”

莫名声音道：“我孩子不能复活，我执念不能消解，所以，只能通过杀死创造幻境的那人才可以让你从中解脱。”

羡鱼点点头，接续认真听。

莫名声音接茬说道：“我一丝神念留存在此刀中良久，未曾见过那二人现过真身。那二人之前每次是将人困在睡梦中，然后操控他向南走。至于走到哪里我就不知了。”

羡鱼听完，觉得玄而又玄，又问道：“你让我什么声音说的话都别信，是不是也不能信你说的？你听你待会回答。”

莫名声音道：“你只要握住这刀，我便可让你在他们控制的睡梦中清醒过来。到时候，你见到他们只要挥刀，此刀无物不破。你将那二人灭除，便可脱困，这刀你就收下吧。权当是我的谢礼。”

羡鱼交叉着手，站在原地，听她慢条斯理地说话。而后又看看被月光照的煞白的刀刃，心想白拿一把刀也不错。

莫名声音又道：“不消多时你便会睡去，到时候我会在你睡梦中找到你，那时你再判断信不信我。”

羡鱼又坐下来，单手握把变成双手，刀尖冲地插到地上，又望着光秃秃的树干出神。

现在的羡鱼只感觉浑身乏累，想要一张床榻歇息。羡鱼抬头望着月亮，感觉月光亮度骤减，变得愈发柔和，不似先前暴亮，照在身上仿佛榻前半燃半熄的蜡烛，轻吹一口便可将其熄灭。身下躺着的泥土变得柔软，比之硬板床榻要更加舒适。脖颈后面的泥土凸起成坎，顺着他脖子的形状凹陷下去。

一股风吹来，把落在四周的落叶吹起，卷到羡鱼目前，遮住月光，就像有人为你吹灭的窗前的蜡烛。

月光被遮住之后，羡鱼的眼睛随之闭上。叶子落在羡鱼身上，被他盖上被子。

羡鱼吧唧两下嘴，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