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关心事情的发展,若是可以,她恨不能亲自参与。
“商量了两个时辰,大概方针已经定了,告示让人快马加鞭发出去。不过,临阵磨枪,效果怕是甚微,咱们不能抱太多期望。”
易明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朝廷对藩地向来猜忌甚多,养私兵是绝对不允许,就是按照祖制,数量在允许范围内,金銮殿的那位也要三番四五次过问,赋税上头更是要大做文章,逼得藩地不得不削减。
至于藩地会不会被周边的敌国骚扰,藩地的平头百姓会不会因为没有私军的保护,而被欺辱,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当中。
两害相权取其轻。
再说,平头百姓的死活,在金銮殿那些玩弄权势的人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易明之痛恨着金銮殿上的一切,却又不得不为之屈服。甚至,他还要想方设法爬上最高的那个位置,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夫妻两个相对无言,坐了片刻,各怀心事地睡了下去。
接下来半个月,又相继有几起北夷人烧杀抢掠的事情。比起第一桩,后面发生的几起事件,虽说伤亡没有那般重,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丁娇坐在后头,静静听着长史司的人禀告,心下凉飕飕一片。
果然被易明之猜中了,虽说早有准备,可燕地到底底子薄弱,组织起来的民兵也不比北夷人强壮,打起来总是要吃亏。
更有一个村子,全村的男丁都外出赚钱讨生活,只剩下老人小孩与女人。北夷人来侵犯之时,全村被屠杀,就是活着的家禽也没有剩下。
易明之气得当场摔了一个茶盏。长史司的诸位大人,各个静若寒蝉。
有人试探着提出说向朝廷求援,有人则是愤愤然拍案而起,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通愤慨之情,可半句解决的话也没有。
易明之闷气地禀退众人,与丁娇在屋里说话。
“这些人骨子里都已经软了,真要当面对上北夷人,只怕第一个说要逃跑的,就是他们。”丁娇嗤笑一声,“指望这些熟读圣贤书的,燕地早就完了。”
易明之揉着眉心,定定地看着桌上的茶盏,好一会儿才道:“明天起,我亲自去燕地各处督查,你说的那些法子,若是运用得当,其实很有威慑力。只要打败北夷人一回,他们就知道那些人也是血肉铸成的,并不是无坚不摧。”
丁娇点头。
在燕地众人心中,北夷人几乎被妖魔化。
北夷人是打不死的,北夷人是妖怪变的,他们对上北夷人只有死路一条。这样的观念几乎是深入人心。
燕地急需用一场胜战来坚定信念,需要用北夷人的鲜血来安定人心。
第二天,易明之便带着几个护卫出了门。
丁娇也没有闲着。生意上的事,她全然丢给徐启初不管,自己则开始有计划地训练王府的家丁。
每人的职责在何处,发生紧急情况时,应如何应对,她甚至组织了好几次演习。
全是上辈子在警校中学到的东西,再加上发达资讯的耳濡目染。
起先,王府的家丁并不当回事。毕竟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很不错。
因为有王爷的吩咐,他们不敢不陪着丁娇,像是逗小孩子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