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5日,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望着头顶悬挂着的老旧时钟。
这一次,我罕见地没有去看分针和秒针,而是盯着时针。
因为我突然很想知道,在被我忽视的时候,时针都在做着些什么?在被分针和秒针一次又一次超过的时候,它又在想着些什么?
时针一直没有动,起初我还觉得很正常,毕竟它总是这样不急不慢的,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大人。直到过去了很久很久,我才发现,钟坏掉了。
下午,我一觉睡醒,洗了个澡,穿好西装,对着镜子一顿打理,足足准备了一个多小时。我发誓,我从未这么认真地去打扮过我自己。
砰砰乱跳的心脏,让我久违的感受到了活着真好。
看着镜子前自己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我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些好笑。
曾经洗个头就出去见人的小伙子,如今也算是长大了吗?
五点半。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的文件都带齐了,然后关上了出租屋的门,下了曲折幽暗的楼梯,推开了楼下阳光明媚的大铁门。
街道上,还充满着夏天的味道。
思考了一会儿,我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共享单车,豪迈的打了一辆车,前往即将改变我命运的饭店。
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风景,是怎么也追不上来的清风。
司机是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我们一路上都没有交流,就连对视,都是通过后视镜。
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交换的红绿灯,让我们只能安静地看着别人的前进。
这是司机第一次开口说话。
“去谈生意吗?”
我愣了愣,职业素养让我很快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是的,大生意!”
头发花白的司机板着脸,跟公司里的那个石狮子一样冷漠,他没有回话。
绿灯闪烁,车辆继续向前。
下车的时候,司机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关门轻点。”
我当然是不太开心的,想着要给他一个中评,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点了点头说:“好。”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看向那四星级的饭店,深呼吸了一口气。
正要迈步走进去,忽然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朱老板的声音。
“喂?噢噢,朱老板,怎么了吗?”
“小许吗?我今天来不了了,你先回去吧。”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面短暂的沉默,让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你那房,我先不要了。”
多少个夜晚里的惊醒,如今总算是成了避无可避的现实。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吵闹。
我想回家。
很巧的是,我看到了送我来的那辆车,他还没走。
我敲了敲车窗,很勉强地笑道:“能送我回去吗?”
司机果断地摇头,思考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指了指我身后的饭店,说:“不去吃点吗?”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