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9日。
暖黄色的小灯一点一点地上升,有点像小孩子没抓稳跑掉的灰太狼气球。
“怎么样?你看看挂好没?”
我往后退了几步,左看右看:“好像可以了?”
“那好。”
阿飞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酒馆的门很小,是那种家用的玻璃门。
两边的墙上打了两个钉子,现在它们都提着一盏外壳白色,长方形垂下来的暖黄小灯。
光的倒影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有风吹过的时候它就会左右摇晃,像女孩轻轻哼唱的旋律,慢悠悠,轻飘飘。
“有点感觉了。”
“还不错吧。”阿飞拍着自己的胸脯,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我可是老酒鬼了。”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即使我们都心怀忐忑,不知未来究竟是否会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美丽,但有一句话说得好:
正因为未知,所以一切都充满了可能。
“总体上都弄完了,接下来就差一点细节上的装饰了。”
“这么一想,从开始到现在进度还挺快。”我扭头看着旁边的阿飞,我发现他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你准备了很久呢。”
阿飞摸了摸鼻子,轻轻地微笑着:“喝醉的时候,就喜欢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但是现在它成为现实了。”我说。
“所以人生真的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
阿飞双手叉腰,静静地站在微凉的冬天和微亮的酒馆前。酒馆还没开业,冬天也才刚刚开始。
“过去可以变成现在,未来也可以变成过去。”阿飞侧过头看着我,若隐若现的光像浪潮一样在他的眼睛里往复运动。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陌生那么熟悉。
“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数藏,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我这个建议的。”阿飞说。
“比起那些虚拟的,我还是比较喜欢能够踏踏实实碰到的东西。”
“你变了啊。”
我愣了愣,竟是有些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你也变了啊。”
“我只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干什么。”阿飞说着,松开了交叉的手,他收了收漏风的衣领。
我迟钝的发现,阿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剪短了头发,就连留了很久的刘海也剪掉了不少。
“你呢?”
“我?早上卖水果晚上开酒馆。”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个。”
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的装修噪音,像电影里面特意保留下来的人群杂音,介于真实和虚假之间的……空白。
思绪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的时候它很慢,甚至跑不过受伤的小狗。但有的时候它又很快,比宇宙第一的光速还要快,快到一秒之内就可以走完二十万小时。
我曾经认识过一个女生,她陪了我很久很久。有时候我会埋怨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欺负人,让我遇见她却又不能触碰她,我们之间总是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像海与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