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庆来说,他是才知道宁三和镖旗的消息不久,但是对从在这列车的始发站津门就上车,一上车就让十几名好手散开去找人的周四爷来说,现在才找到宁三,已经有些慢了。
只不过周四爷带上车的十几名好手,在他找到宁三后,还没有全部汇集过来。
因此周四爷倒是不着急,他在车座上坐着,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在说着,
“其实我不太理解,抢镖旗嘛,无非是为了去国术大会上争一下名,夺一下利。
可你在平遥国术馆时,已经力挫江北三侠、镔铁塔韩尚杰、铁头罗培坤夺得同兴公镖旗,以你年过五旬的年龄来讲,绝对是非常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哪怕之后你手上的镖旗,又半道叫人给夺去了,也已经无碍你的声名了。所以名你已经有了。
其次是利,国术大会的头名优胜者,固然奖给奖金一万银元,可你在平遥国术馆夺取镖旗时,已受了重伤,就算你能拿着镖旗抵达杭城,以你这副伤残躯体,难道还想在拳台上与人一决高下?简直痴人说梦!
所以在下愿出一千块银元,买下你手中的镖旗,岂不是合则两利之事,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说完,周四爷向后一仰,整张脸上的表情,便在从车窗折射入车内的阳光中凸显出来,那张皱纹不甚明显的白净脸上,满是轻松写意。
毕竟在他身边,护卫有八九名骨骼粗壮,太阳穴凸起,一看便知是武行好手的壮汉。
这些全都是他的人,而且从车厢两旁的过道门里,还不停的挤进来因为得到他的命令,从而从其他车厢赶来汇合的他的手下。
等他手下的这十几名好手全部汇合而来,纵使再有其他武师找来,都不用太在意,毕竟说句不客气的,武行里独来独往的穷汉子多,人多势众的富爷们少。
而一两个独来独往的穷武师找过来又怎样?难不成还能和他扳手腕,讲笑呢?
而眼看着车厢聚集的打手模样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旅客担心惹麻烦,都忌惮的远离了周四一伙人,以至于周四爷边上有一大片空座。
更显得周四爷一伙人的闲庭信步。
与之相对的,是周四爷对座的一名窝在车座里的老大爷。
模样有点皮黄肉干,骨瘦肉紧的意思,却人高马大,远瞧像是一张豆皮晾在了一副大骨架上,一望便知,这人年轻时定是悍勇之辈,只是此时腰间缠着白布绷带还在往外渗血,脊背绷紧,额头落汗,满眼的忌惮之意。
结合着周四爷之前讲话的内容来看,这老大爷无疑就是裴庆的目标,手持同兴公镖旗的宁三了。
不过虽然是和老王头一样的老者,但两者气质却截然不同,老王头是个乐呵呵的小老头,这宁三却似嘴里赛似常年含着苦莲子,一脸苦相。
他的脖子上还挂有一块破布面巾,脚下一顶布帽,显然都是先前用来遮掩面目的,只不过周四爷的人霸道,查验车厢时直接给他扯掉了。
宁三此时看着周四爷身边那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汉子,发白开裂嘴唇紧闭着,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
周四爷眯了眯眼,再次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