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城外五里，凉军大营，毡帐如云。

中央的主帅大营，凉国二皇子折掘明光正一筹莫展。

陈州城的抵抗异常激烈，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三天不到，不仅死伤了上万降兵，连追随而来的附庸部族兵马都伤亡了数千人。

可恶的是，守城的周军手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厉害火器，令凉军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长长的竹筒里塞满火药，点燃药引后会喷出接近一丈的火焰来，在凉军快爬上城头之际，用来烧人焚梯，避无可避，无往而不利，就连楼车这种大型攻城器械也难以抵挡。

就是这样的火器，让凉军在前三天的攻城战中，损失惨重。

烧伤未死的将士彻夜哀嚎，更是让凉军士气低落。

折掘明光面对这种威力惊人的新杀器，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京城附近已经出现了凉军的零星哨骑与小规模骑兵队伍。

京城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十二座城门仅留了西面的得胜、长阳两座城门没有关闭，但盘查格外仔细。六座水门也已关闭，所有货物改在城外卸载，改由两门进入。

数日来，淳于婴儿一直领着龙骁营的五千骑兵在京城四周扫荡凉军的散兵游勇。

龙骁营分成六部，轮流出城作战。

这是李惊鹊的主意，一来是让凉军没机会接近京城，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二来可以练兵，让这些从未真正打过仗的骄娇天子亲军提前从这低烈度的战斗中适应一下什么叫“打仗是会死人”的。

不得不说，凉军铁骑能横扫三千里大漠草原与白山黑水，打得西域三十六国俯首称臣，其兵之悍勇，的确称得上举世无敌。

五十人的凉军小队，反而对数百上千的周国军队发起冲锋，还屡屡大胜，这是数年来两国兵锋相对最常见的情形。

大周官员与军队中，私下流传着两句话。

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凉国快刀大马，野外天下无敌。

安平将军府。

李惊鹊亲手为淳于婴儿卸下甲胄，声音轻柔。

“明日开始，不要再出城了，有些事情急不来的，让他们先见见血就差不多了。我大周胜在强弓劲弩与兵甲之利，野外骑战，应尽可能避免。”

淳于婴儿感慨的道：“御林军享受惯了，不仅身子骨不行，更加贪生怕死，连我以前手下那些山野村夫都比不过，好在听从了你的建议，至少，现在他们不会见血就晕了。”

李惊鹊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虽然很残酷，但战争会让他们快速成长起来的。”

淳于婴儿不禁默然。

这个话题显得有些沉重，李惊鹊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陈州知州谢怀安做出了一种能喷出长达一丈火焰的火器，给了凉国那位号称百战不败战神的二皇子折掘明光一个下马威啊！”

淳于婴儿登时兴奋起来，眉飞色舞的道：“陛下已经拿到了突火枪的图纸，正命将作监与火药作加紧赶制，争取在凉国大军到来之前做出四千枝突火枪，配备到四面城墙上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