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刚挨到孙智的额头,灼热感就覆上掌心,惊呼,“好烫。”
羌青触碰到孙智额头的温度,面沉如水,“是发烧了。伤口感染的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亡。”
刚才还能勉强支撑的孙老太太,一听孙智可能会死,眼白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一时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十几个村里人都围在马车周围,多是和陈珂一起回来的三个汉子的家人以及汉子本人,他们没有孙智伤的重,可也不轻,都是面色发白,裸露的皮肤上青紫交加,红色的血迹不断渗出又被雨水冲刷,顺着手指滴落到地上,汇成一条蜿蜒的血色小溪。
吴婶担心自己儿子的伤势,催着儿子回到板车上,让他换上干爽的衣服,望着鼻青脸肿的脸,吴婶就忍不住心疼的直掉眼泪。
“竹月,把药箱找出来。”羌青翻出一块帕子,对着羌竹月说道,探头往外看时,正好对上羌监德那忐忑不安的眼神,也没让他闲着,“去打点热水过来。”
“哎哎,好。”羌监德从小长在枫溪村,哪见过这阵仗,早就被这连翻变故弄得不知所措,被吩咐做事,反而让他没那么慌乱。
“给,阿姐。”羌竹月从行李里翻找出药箱,面色担忧,眼神扫过马车下的人,压低声音道:“阿姐,我们家带的药也不多,都在这里了。”
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要救人,孙叔和村子里的人伤的很重,如果没有药,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她舍不得这群朝夕相处的人,一方面逃难逃的仓促,没有时间准备那么多药,路上万一自家人也需要用药到时该怎么办呢?
羌青正低头察看孙智伤口的情况,没有注意到羌竹月的表情,闻言抬头看了看药箱内的药品,瓶子上面都写了药的名字。
她拔开瓶塞闻了闻,低低叹了口气,“这药既不全,数量也不多,怕是不够用。”
眼皮轻垂,神色郁郁,“不知道村里其他家人有没有药?”
羌竹月小声嘀咕道:“药房的药那么贵,村里生了病的人家多是扛过去,少有请大夫开药的。”
羌青了然,朝着陈珂招手,陈珂脸上青紫,红色血痕被雨水泡发后红肿不堪,看起来十分可怖。
扒着马车头往里看,就看到孙智生死不知的倒在里面,眼泪就夺眶而出,眼泪流到伤口上,疼的她不断发出嘶嘶声,面上不安,“阿青啊,我当家的怎么样了啊?”
羌青侧身移开位置,露出药箱,“陈婶子,我家准备的药也不多,就这些,孙叔伤的很重,还需要一些其他药材。”紧跟着报了几个药材的名字。
陈珂顾不上自己受伤,挨家挨户的去求药,连说自己出银子买,可即使这样,村里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所凑齐的药也不过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