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又问:“你从春天就开始注意它们了?”
吕程拿起旁边一根粗壮的新枝,不无惋惜地说:“是啊,今年常来第三教学楼学习,早上也常来花坛边读书,几乎是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出来的。”
大伯走到吕程身边,坐在花坛边上,对吕程说:“你看这些新枝,仅仅一年,就长满了花坛,现在若不剪成这样,明年此时,花坛里还盛得下它们吗?”
吕程恍然大悟,傻傻地笑了:“是啊,不剪一剪,明年还真盛不下了。”
大伯接过吕程手里的新枝,说:“花跟人不一样,人是年轻才有希望,就像你们;花是老枝才有希望,就像这些剩下来的。有些新枝也有希望,你看那几根剩下来的短枝,若是能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发芽后剪下来,插进土里,一般都能存活。”
吕程注意到,有几根老枝上,确实还留着一根或两根十几厘米长的短枝。大伯把那根粗壮的新枝扔到一边,接着说:“像这种又粗又长的新枝,永远都没有希望。”
吕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伯告诉吕程,这些月季花都是些老月季,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吕程吃惊地说,竟然比他还大。大伯又是宽容地一笑,告诉吕程不必吃惊,这座校园里的花儿树儿的,大都比他大,有些树比大伯自己都大。
吕程说:“不会吧,学校搬迁到这里也不过四十年。”
大伯说:“有些树是移植过来的,当年这里是一片盐碱地,长不了什么大树。可一座校园里没有树,还算什么校园?当年的学生、老师为了种树,特地从别处拉来泥土,也顺便移植来一些植被。”
吕程问:“所以这花坛才高出地面半米多?”
大伯点点头,继续说:“所以啊,越是种的不容易才越有感情,我每年都来给它们剪剪枝,翻翻土,施点肥。”
吕程问这些月季花莫非是大伯年轻时种的?大伯说是,他四十一岁那年种的,也不算年轻了,第三教学楼盖得晚,这些花也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大伯歇了一会儿,起身继续收拾那些被剪下来的新枝。吕程帮他一起收拾。大伯问过吕程的专业、班级、入学年份,开始教他如何剪枝。那些细长的枝条要全部剪去;那些偏枝、重枝,和一些招了虫子的病枝,也要全部剪掉;那些粗壮的枝条只能剩下很短的一截;剪枝时要注意,不能齐根剪掉,容易伤到主干;刀口也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