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停地回复,接大家吉言。
打赌的叔叔输了两角钱。
完事儿了之后二姐夫把东西收了起来。
父亲和母亲招呼人们去伙房坐。
母亲抱着我进里屋去喂奶了,父亲会喝酒的客人倒上酒,会抽烟递上上一点烟。
人们各自找位置坐下,没有位置的就在旁边站着,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
喝完酒、抽完烟之后便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回家去了。
人们离开后,父亲他们才烧水洗脚、洗脸,准备睡觉。
洗脚的当儿,父亲给姐姐、姐夫他们说:“我现在年纪大了,以后弟弟要是真能读书读出去,你们几个要帮扶下,以后她会报答你们的。”
想想满心酸的。农村养一个小孩非常的不容易,要想抚养出一个大学生更是难上加难。那时候村里一个大学生都没有。
以前只读过小学的二伯艾兵也能混个会计。
姐姐、姐夫他们说:“好。”
最令人意外的是三岁多点的姐姐也说了句好。
才三岁呀,姐姐懂啥呢?不知道,但是最终在我的成长生涯中给予我最大帮助的就是她。
她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前途,这也是到现在,我仍然会觉得,如果真有亏欠的话那一定是亏欠我姐姐的。
封上了火大家都去床上躺着了。
父亲到床上对母亲说:“这小子真能读书吗?真的能成才吗?”
母亲没好气地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行,想那么多干嘛。”
父亲说:“以前我们家也是非常不错,村里的地有一半以上都是我家的。那时候,我们三兄弟都能够读书。后来,我爸去赌钱,全给败光了。”
爷爷败光家产这事儿,父亲经常提起过。爷爷结交了一批很混账的朋友,输了钱就算在爷爷头上,赢了就是自己的。
甚至因此还坐过班房,但是爷爷很会讲故事,每天就和班房里的那些男女老少讲故事。人家家里送东西来,他也能分一杯羹。
后来,在父亲十岁不到的时候,爷爷便摔在河里摔死了。
母亲说:“快睡吧,那都是旧社会的事情了。”
父亲感叹:“日子过得真快。”
转头又对我说了一句:“抓了笔,既要好好学学习。以后争取成为大学生。”
便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