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堵住了风就进不去啦。”
“那为啥你们拉不动呢?”
“因为你堵住啦。”
“堵住了为啥拉不动呢?”
父亲一脸无奈,说:“我也不知道。”
“那谁知道?”
“我也不知道。”
“哦……”
“不要再堵住啦。”
“嗯嗯。”
为什么呢?我在心里问自己。
后来上学后,知道了“马德保半球试验”,知道了大气压。
才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风箱里的鸡毛用久了,密封性就不那么好。
拉风箱的人累得半死,火力就是上不来。
这时候就需要更换里面已经被摩擦坏了的鸡毛。
鸡毛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杀公鸡时留下来的。
但一年也杀不了几只。
鸡毛的数量相当的有限。
只好循环利用,父亲打开风箱,取出圆盘,把里面的旧鸡毛卸下来。
父亲挑选出就鸡毛里面比较好的继续用,把新鸡毛和尚好的就鸡毛放到一起,一把一把地捆好,重新安装到圆盘上。
安装好了之后,重新组装进风箱里。
这时的风箱拉起来是最费力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每次推拉,火苗都会噌噌地往上窜。
这样的火候才能够完成一些困难的工作。
在修补旧的产品时,需要在旧产品里加上额外的材料。
也就是将两个东西连接到一起。
这相当考研火候,火大了容易变形,火小了呢就容易接不上,或者勉强街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断开。
判断火候是否到位你的标准很简单,就是看火苗里面是否有铁花。
那铁花和我们平时看的打铁花表演的铁花一样,不过没有那么多。
这时铁块就处于液化的临界处,是焊接最好的时候。
风箱风力不够,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时间一天天过去,形形色色地客人在父亲的炉子旁拉动风箱。
我也由只会调皮捣蛋,慢慢地学会了拉风箱的技能,不会再把风箱杆给弄断了。
父亲打铁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没有客人拉风箱的时候,我就去拉风箱。有时候客人需要喝水、抽烟啥的我也会顶上去。
日子久了,看着父亲的操作我就知道要怎么拉风箱,配合地相当地默契。
那些客人也总会带一些糖之类的零食给我。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父亲不再做铁匠。
不打铁了,风箱也就没用了。
它和炉子、水槽、铁砧就在那里静静地待着。过春节的时候,父亲还会在那里烧上几柱香。
敬奉那些逝去的师父,还有铁匠的祖师爷。
父亲给我说过,他们的祖师爷是太上老君,就是西游记里面那个炼仙丹的老头儿。
一直持续到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修建新房,它们都被拆了。
风箱给了一个堂姐夫,他将其从中间锯断,做了两个蜂桶,养了两批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