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宝香这才冷冷的说道:“这家伙,今晚在外面玩的挺高兴啊,回来都不爱跟俺说话了。”
“是不是在那个鲁老七身上,又找到杨沫的影子?像你们这些文化人常说的词儿,‘乐不思蜀,流连忘返’啊。”
佟宝香终于开口说话,冉观却故意将话题引开。
他说道:“宝才叔叔,还有海涛哥他们几个,今天是不是没少干活,累着了吧?所以睡的这么早。”
“那可不!”说起白天开荒的事情,佟宝香立刻精神百倍,把刚才的不快,抛到九宵云外。
她也不管冉观愿不愿意,自作主张地收拾桌子上的书本。
她接着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多打几十个炮眼,把前几天耽误的进度补回来吗?你炸出来多大面积,俺们就得开多少地出来,这是规矩。”
“俺们今天又发动一台勾机,让凌飞试着开。他技术不行,很不熟练,全靠俺宝才哥在旁边指挥,才能干活。”
“不过效果还将就,勉强可以用。俺们今天开出五垧多地呢,自从咱们来到狐狸沟开荒以来,数今天干的最快。”
佟宝才和凌飞都是年轻体壮的好劳力,在干农活方面,体力和经验都要比冉观多得多,所以有他们的参与,开荒进度会更快。
为了保证安全,冉观坚决不许任何人接触炸药。以前分成早上和中午两次爆破,如今为了腾出时间练习打麻将,不得不改在早晨一次性爆破。
冉观要在凛冽的寒风中,一口气忙碌四个多小时,每次都会累的汗流浃背、腰酸腿疼、筋疲力尽。
忙完了也顾不上休息,赶紧去找鲁元霞打麻将,一直到很晚才回来。
冉观坚持像往常一样,出去打一盆热水,用手指试试水温,轻轻放在佟宝香面前。
等她将冰凉的双脚,小心翼翼的放进热水里面。
水温和脚上的体温形成巨大差异,让她感觉非常的烫,本能的缩回双脚,却被冉观用力按在水盆里,拔不出来。
热水猛烈刺激佟宝香脚上的每一处穴位,激起她体内的血液,涌起层层热浪。
强烈冲刷着她劳累一天的腰肌和肾脏,澎湃着她疲倦的心房,激励着她大脑皮层中的每个兴奋细胞。
可是,当她看到冉观又累又困的样子,非常的心疼。一想到明天冉观还要早起,还要去冰天雪地里打眼爆破。
那是既劳累又危险的工作,不允许有半点马虎,佟宝香连忙收敛心思。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鲁元霞开着拉达轿车,匆匆忙忙来到狐狸沟工地接冉观,带着他去朝阳农场,给一位姓赵的姐妹庆祝生日。
这位赵夫人不仅是农场领导的家属,还是费永贵的亲戚。这场生日宴会是冉观与费永贵意外相逢的绝佳场合,难得的好机会。
鲁元霞带着冉观,还有另一位农场领导家属陪着赵夫人,热火朝天的打麻将。
费永贵越看越眼红,越看越着急,心里痒痒的难受,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搓。因为他昨天去段大军家里推牌九,输得血本无归,还欠一屁股债。
要不是从鲁元霞那里,临时借来三千块钱救急。他不但没脸来这样的场合,恐怕一家老小过这个年都很困难。
所以他现在只能强忍着赌瘾,坐在麻将桌旁边,垂头丧气的抽烟。
没过多久,鲁元霞对他说道:
“费大哥,你这个麻将桌上的老妖精,别在那儿呆着了,快来给冉观指指招吧。他可是跟我来的客人,要是输太多的钱,没法跟冉乡交代啊?”
费永贵不慌不忙的坐到冉观身后,但他深谙麻将桌上的规矩,闭嘴不说话,只是用心看着冉观摸牌、打牌,找机会指点一下。
在费永贵眼里,冉观是典型的新手,不会啥技巧,全靠手气好。不过冉观不急不躁、气定神闲的状态,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费永贵发现冉观抓牌、打牌的动作,干净利落又十分潇洒,尽显大家风范。而且这孩子眼光独到,判断准确,出手果敢,是个百里挑一的奇才。
关于赌钱,费永贵一直信奉一种奇葩的理论。就是赌钱是聪明人的娱乐活动,本事越大的人,在赌桌上越容易展现出非凡的能力。
费永贵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自己是个无比聪明,又很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在赌桌上从来都不服输。
此时眼前的冉观,几乎是他初学麻将时候的翻版。打牌时候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言谈举止中的每一分气质,跟那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已经过去大半辈子,费永贵学会无数种赌博技巧,积累丰富的经验教训。可是,为什么最近总是逢赌必输?每次耍钱都会血本无归呢?
经过认真思考,仔细分析,费永贵终于悟出一条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