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丹解释说:“前些天我看过一份杂志,里面有一篇关于地热知识的文章,还副有一幅全球地热分布图。”
“我发现那张图上面,在大雪岭范围内,有一处十分醒目的地热标志。估计那个位置,就是咱们正在开荒的东南甸子乡一带。”
梁丹接着说道:“能在全球地热分布图中,标注出来的位置,肯定有着储量巨大的地热资源。”
“今天那个农场干部嘴里说更好、更先进的冬季开荒办法,很可能跟地热资源有关。”
梁丹重复说好几遍,请求佟宝香务必记住,回去马上转告冉观。
此时,佟宝香觉得羞愧难当,在同一辆车里面,两个姑娘的思想境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三丫头梁丹想的是,怎样帮着冉观,更快、更多、更省力、更省钱的开荒;
而佟宝香却想着男欢女爱,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这也许就是个人的文化素质,决定思维差距的佐证。
佟宝香送梁丹到家门口,要分别的时刻,梁丹又一次流下眼泪。
她无限凄楚的说道:“宝香姑姑,我跟观儿哥的感情有多深,你最清楚。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就相依相伴,分开最长的时间,从来没超过十天。”
“现在被迫分开那么久,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我心里难受,他心里会更难受。”
“我明白,他一心想快点儿把承包的荒地,全都开垦出来,早点种上粮食,早点获得收益,早点减轻你们的经济负担。”
梁丹掏出手帕,擦干眼泪,继续说道:“可在我看来,他简直就是个疯子,为了开荒,为了种地,啥事情都敢做。”
“他先牺牲你争取到的粮食差价款,现在又牺牲和我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牺牲呢?”
“甚至有可能会牺牲他自己的名誉和人格。宝香姑姑,你在他身边,要有心理准备,发现他的言行有啥反常的地方,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三丫头梁丹最后嘱咐佟宝香,说道:
“你能理解的尽量理解,能约束的尽量约束,不能理解又不能约束的,就装作啥都看不见。尽量不要跟他争吵,以免伤害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佟宝香回到头道屯,立刻把梁丹的话转述给冉观,这才让他如梦方醒。困惑半个冬天的谜团,终于得以解开。
之所以在东南甸子乡有很多地方冻土层非常薄,而且厚度增加异常缓慢,主要是因为受到地热的影响。
倘若能掌握当地详细的地热分布情况,在这寒冷的冬季,专门找那些受地热影响较大,冻土层非常薄的地块开垦。
到底能产生多大效益,真的难以估量。冉观赞同梁丹的看法,费永贵一定知道东南甸子乡,以及附近地区有大量地热资源分布的情况。
否则,在鲁元霞面前,他怎会那么狂妄,信誓旦旦地说,用他的方法可以在两年内,将二千公顷荒地全部开垦出来。
狐狸沟的开荒进程不能停,而且还要加快。冉观和佟宝香决定连夜返回狐狸沟工地,这次还带来黄爱国、佟宝才和凌飞。
黄爱国负责做饭,并跟着秦东富一起炒制土炸药;佟宝才是佟宝香的五哥,负责在爆破现场周边警戒,避免误伤闯入的人员或者牲畜;
凌飞是冉观的表哥,专心跟涂海涛,学习挖掘机的驾驶、维修技术。必要时候,可以使用两台挖掘机同时工作。
当途经九滨乡时候,冉观到邮局,专门给金勾县的叔叔冉黄河打去电话,请他出面找费永贵,问出在冬季里开荒的先进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冉黄河亲自前往朝阳农场,找到费永贵,先陪着他打完几圈麻将,又请他到饭店饱餐一顿,想尽一切办法讨他欢心。
由于冉黄河此行目的过于明显,费永贵心里早有防备。任凭冉黄河舌灿莲花,说一大堆好话,他就是不给面子,不肯帮忙。
冉黄河无功而返,闷闷不乐的回到县城,继续过着他那灯红酒绿的奢侈生活。
冉观只好再去找鲁元霞帮忙,这是一位最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见的女人。冉观没有说出有关地热资源的猜测,只说打算高薪聘用费永贵当顾问。
可鲁元霞在费永贵面前,同样碰钉子,于是建议冉观改变策略,先想办法接近他,赢得他的信任再说。
而且鲁元霞认为,目前只有学会打麻将,才是最容易接近费永贵的办法,还不会引起他的猜疑和防备。
关于打麻将,聪明伶俐的冉观一看就懂,一学就透。
鲁元霞心甘情愿地给冉观当老师,几乎手把手的教。她还找来几位好姐妹,一起陪着冉观打麻将,帮着摸索技巧,积累经验。
佟宝香对冉观的做法十分不满,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看到他因打麻将,累得头昏脑胀的回来,于是嘟着嘴唇,坐在炕沿上,故意冷落他。
冉观脱下棉衣,到厨房盛一碗凉米饭,用开水简单冲一下,就狼吞虎咽的吃下肚,既解渴,又解饿。
回来再看佟宝香,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他就趴在桌子上面,认真的做起寒假作业。几十分钟过去,冉观困得直打瞌睡,仍在顽强的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