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她手持长枪睥睨着台下众人，一缕花白的发丝随风飞扬，她嘴角轻挑语气中带着不屑。

这将军看着约莫有四十来岁，身量颀长皮肤黝黑，纵然长年驻守边关，可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那般俊朗挺拔。

随手用木枪扫落又一批人后，凌霄站在擂台中央长枪抵地，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台下众人。

半晌后长出一口气，“再来！”

呼啦啦四个人被众人推了上去，只见她们几个人皆是面露难色，拼命的倒退往后挤。

这比试的人越多，她们这些浑水摸鱼的人对自己的定位也就越来越清楚。

这些个人现在已经不想着能钻空子了，她们现在只求能少挨两下打。

既然报了名，可就是骑虎难下，报名者不得弃权。

放眼望去还有一大群滥竽畏畏缩缩等着，柳无言索性作罢，打算晚点再来，告别书生，柳无言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

想当初身为柳家长子之时，出门都不用自己走，小厮仆从无数蜂拥，这会儿自己溜达虽也有趣，但难掩其中悲凉。

柳无言自嘲笑着摇摇头，不禁感叹，这八年河东一朝河西，余光忽然被一个卖玉的摊子吸引。

那摊子不大，上面摆着各式玉件，上到玉簪玉镯，下到耳环扳指应有尽有。

可柳无言却不是被这任何一个成品吸引，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半成品墨色玉佩上。

那玉虽然不及上等墨玉，却也在市井难得一见。

这墨色玉佩中心有一比平常玉佩小的小孔，以小孔为中心荷花花瓣向外层层叠叠盛开，开到一半戛然而止化为玉石本身，墨色的花纹夹杂在半透的花瓣中，婉若游龙又如丝如絮，举起来透光细看却是墨绿色的好看极了。

“你这玉为何是半成品？”

柳无言将玉牌拿在手里喜欢的不得了，虽是半成品，但重在得她心意。

玉牌在手，柳无言脑中不由浮现一人，不禁莞尔。

这墨绿色和他倒是极为相配。

正好她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给人家留个礼物吧，不枉人家尽心尽力照顾她这么久。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是我师傅雕的，可是还没等这玉雕完，她老人家就……就仙去了……”

那卖玉的小贩说起自己师傅来就开始抹眼泪，想来是师徒关系极好。

“抱歉，请节哀。”

柳无言拱手作揖，而后又问，“你这个玉佩卖吗？”

小贩惊讶，她师傅手艺是好，可还是头一次有人看上半成品，她吸了吸鼻子。

“这个卖是卖的，只是这个是半成品，如果要成品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虽然我不及我师傅手艺之好，但是一个小小玉佩是没问题的。”

小贩说着，眉宇间颇有些自豪。

师傅自然是重要的，可普通人吃饱饭更是顶顶重要，若是为了这块玉佩饿死，守着什么都没用。

柳无言笑着摇摇头，“这样就很好，只是你们这里有能刻字的工具吗？”

“专门的工具都在家中，这会儿就只剩一个刻刀了，您要刻什么我给您刻吧，就是时间长点。”小贩忙道，丝毫没有因为柳无言穿着不好觉得她买不起而怠慢。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那你小心点，我们的刻刀很锋利。”小贩连忙将刻刀递上。

玉这种东西不琢不磨不成器，任何一件玉的诞生都需要时间去造就，方可在岁月长河中绽放它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