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公主殿内。
燕成紫擦拭着她心爱的宝剑。
宫殿地板上以及脚下,零零散散放着一堆武器,便是那日以选婿为交换,从燕北华那里换回来的宝贝家伙。
“几日漂泊,苦了你们了,不能让你们发挥真正的用处,还被弃之偏僻的敝室,如今回来了,公主殿就是你们的家,除了燕北华那个老文头,谁都不敢将你们扔到到冷宫。公主殿里的金杯宝玉,都是些徒有其表的破烂花瓶,而你们,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玉石。”
燕西宸看着醉心于兵器的公主,无奈地摇摇头。
他倒不是和燕北华一样瞧不上练武,只是燕成紫生在深宫,母亲婉氏,人如名字,素喜雅静,行为举止包括后来的封号皆母仪天下,温婉端庄。
怀胎十月,肚子里也算安静,太医把脉,以为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公主小娘子,可谁知生下时哭声震天,腿蹬如雄兔脚扑朔,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热血女郎。
燕成紫握住有锋有利的长戟,热血流动,浑身都变得有力了起来。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这力量比钢和铁还强!!
燕成紫若有所思,忽而抬起头,问道:
“王叔,你这法子真的可行吗?真的能让父王回心转意,不再管制我?”
燕西宸点点头,胸有成竹的掂了掂量燕成紫即将擦亮的长戟。武器沉重,带着燕西宸没有使力的五指往下坠了一坠。
他将燕成紫的宝贝物什放回原处,又捞起递给她,随后掸了掸衣摆下方蹭上的尘土。
燕成紫接过长戟来,细心的擦亮后才抬起头。
燕成紫,扫了一圈也没看出哪个是王叔说的嫁妆里的武器。
公主殿中的侍女排成一行,十分整齐,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仕女。
侍女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不愧是公主殿里培养的侍者。
燕西宸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有些震惊,而喜而是有些忍俊不禁。他挑了挑眉,压制住波浪般涌动的笑意。
他会到精髓,意味深长的一笑。
若是曲釜宫处的下人也如此有素训练,即便贾锦容有那些歪心思,谅她也不敢造次。
这是个好主意,极具可操作性,本土化应用功能非常强。
……
排成一行的侍女,掌心捧着大小不一,模样光泽不同的瓶瓶罐罐,珠钗首饰。有些泛着荧光,有些模样华丽,色泽艳丽,看着都是值不少银子的。
“是这个?”燕成紫又瞥了一遍,她走到一个端着盒子的侍女前。
侍女笑而不语,那便是猜错了。
这个,
不是?
“簪子都不致命,那这个是?”
因为她落脚停在托着小银盒的侍女面前,侍女摇摇头。
她的备选那只能是这个香料,或许有在其中增添了什么迷药。看到底,神秘武器总不能是这个普普通通的花瓶,干举着砸到头上,砸得头破血流之莽撞。
只有这支簪子最为致命,别的连个尖都没有,又何谈算得上武器。
都不是。
燕成紫顺着燕西宸所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堵墙,一面小门似的被黑布罩着的柜体。
她走过去,回头看了一眼燕西宸,便呼呲一下解开这神秘武器的伪装。
是一面与人等高的钟。
宫里每年都会进宫一些新鲜玩意,有民间的,有西梁的,不过,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程式的物件。
于是,她半信半疑的看着面前的立钟。
燕成紫问燕西宸:“王兄,这是何物?”
“这是能让你父皇回心转意的钟摆~”
燕西宸目不转睛盯着它时刻的摆动,对燕成紫说道。
“钟,摆?”燕成紫不明所以,伸手抚摸了一下透明色窑釉接口处的创面。
就这一碰,燕成紫的指腹竟被划了一道白线,还好她时时偷着习武,指腹上有薄茧护佑,否则恐怕要见血。
“果然锋利,是武器没错”燕成紫豁然开朗,看着指头被刮的地方说道。
燕成紫不自觉放下了手中宝贝的很的长戟,转而绕到摆钟后观察它的全貌。她绕完一圈,没看出什么玄妙,但仍止不住投去赞赏的目光。
“王兄,如此好物,怎么使?”
燕成紫噙着泪,眼眶一片湿润。得此好物,惊喜之心犹如鱼哭了,水知道;犹如老烟民,发现好烟。
“叶桐,搬走。”
燕西宸一声令下,叶桐挟燕侯众亲卫将立钟往外抬走,搬到了殿外。
“王兄,你这是……”燕成紫从见到立钟,到此刻,手还没捂热乎,眼睁睁看着刚种草的物件被燕西宸手下几个人硬生生抬走。
燕成紫心怀愤恨,重拾地上的刀戟。武器在她的手里,就像神笔马良的神笔,长剑几下横过来,架在燕西宸的肩上。
刀锋距离燕侯的脖子只有一指宽,他低垂眼皮,瞥着脖子上近距离架着的剑。
燕西宸盯了剑刃几秒,快速抬起头,眼睛突现一抹异样的色彩。
燕成紫心中恼怒,手心紧紧握着剑柄,眼睛直视临安侯,好像在等他一个说法,才愿意将剑撤下。
她的剑就架在燕西宸脖子上,可是燕西宸竟然不怒不恼,一言不发,像机器人耗电关机,停滞住了似的。
燕成紫的剑又推进了半指,几乎是紧贴着脖子,但她心中有数,只要不发力,保持原状架住,自然是不会伤到王叔的。
她鼻子轻叹气一声,终于忍不住质问道:“王兄!从前我不觉得你过分,可是现在看来,和父皇没什么区别。”
燕西宸撇撇嘴,故作无辜的样子。
“你说好了要助我摆脱父皇乱定的姻亲,为何现在要改变,王叔不是向来信守承诺,真是错看了你。”
这些话不该说,可是她痛恨背信弃义之人,约定好的事不可反悔,亏她还要敬他一声王叔。燕成紫恨透了说话不算话,不信守承诺的人,原来王叔和父皇也没什么差别,都会骗她,还骗人骗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