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瞬间落针可闻，众人表情各异。

李安俨忠贞的目光终于从他的陛下身上移开了，他神色复杂的瞅了李象一眼。死去的记忆袭击了他，当日这小儿也是今日这般寥寥话语就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真真是言语利过刀剑。

李世民身后一人彷佛被呛住了，死死的憋住咳嗽，一张脸通红。

就连李世民也呆了一下，盯着李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众东宫属官更是身子僵硬，站立难安。

好家伙，将太子殿下比作突厥颉利可汗，尤其是太子殿下过去真的说过想做突厥人，为了自保，刚刚还灭口了自己两百突厥兵马，这是在赤裸裸的讽刺吗。

还有颉利可是陛下的手下败将，拿心气颇高的太子殿下比作他，是在说他们蓄谋的谋反即使没有人告发，也必然像颉利一样必败吗？

这让太子殿下如何能忍。

“逆......”

李承乾大怒，剧烈挣扎起来，但话还没出口，李象胳膊不着痕迹的顶了一下他腰肋。

李承乾戛然而止，半边身子都麻了，动弹不得。

“陛下......”李象抬头，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发现了李象的小动作，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牛不喝水强按头。

他一叹，看李象的目光又柔和了一分。

却是懂了李象的意思。

将一场原本该发生的兵马上的战斗，想法设法化为一场球场上的阵斗，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如此他今日行为也就可以解释过去了，陛下去东宫打马球很合理啊。

不然全副武装的飞骑入东宫非同寻常。

也好。

他如何看不出承乾不服，就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光明正大反抗朕的理由。

好让他彻底心口口服。

“准”

李世民终于开口了。

李象搀扶着李承乾，让他直起腰，故意不看他杀人般的目光。

东宫马球场，内侍送来了装束与毬杖，并布置好了现场。

只等双方挑选人马上场。

李世民一方。

自然是李世民领头，侯君集，李大亮，姜行本，李安俨，另外挑了五名飞骑，共十人骑着马，手拿毬杖进入球场。

李承乾那边，却萦绕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孤的计划，孤的努力，一切都被那个逆子毁了。

功亏一篑。

李承乾恨欲狂，但理智告诉他已经失了本钱，大势已去。

如今这场马球，他必须赢回一口气。

“陛下，过去数月太子殿下缠绵病中，精力不济，对东宫人事或有所生疏。才致逆贼纥干承基趁虚而入，勾结了东宫党羽封师进等人。

臣对东宫人事甚清，不如由臣来为太子殿下挑选队友吧。”李象突然说道。

话音落，死一般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