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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永失我爱

张扬似乎想通了,没有再提起英兰。和英杰还是亲亲热热的,但是英杰却总觉得欠了哥哥什么似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转眼到了71年,碧莲五十岁了,可以退休顶职一个,碧莲想让英敏顶,但婆婆说英杰二十几了还在农村呆,这次是个机会,就让英杰顶职回城,家里有个男人立门户踏实,英敏长大了终是要嫁人,女人有没有工作不愁嫁,儿子娃没工作媳妇都找不到。

碧莲想想也是,但是怕英敏有想法,就和英敏商量要让英杰回来顶职,英敏没有什么意见,说是英杰比自己大,又没什么手艺,不顶职,怕是以后没工作,自己最近会去托儿所打工,朋友介绍的,临时工。先去看看怎样。

不久碧莲办好了手续,英杰顶替碧莲的工作,进了丝厂保全车间,这个车间的任务就是维护全厂几百台机器的正常工作,是门技术活,一进厂,厂里帮安排了一对一师傅制,英杰的师傅姓朴,大家背后都叫他朴聋子,不过技术却是厂里数一数二的。他看英杰性格和蔼人也勤快,再说他妈碧莲在厂里老好人一个,人又俊俏,在厂里工作二十几年没有和任何人红过脸吵过架,名声好,他打心眼喜欢、看好这个孩子。

英杰每天穿着丝厂蓝色的工装,带着厂徽,骑着自行车,神清气爽的样儿迷倒了厂里很多小姑娘。碧莲以为英杰的年纪到了该处对象的年纪,但是看英杰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倒是英杰回来了,芳苓来家次数多了,芳苓本来就在解放路前面的不远的一家裁缝铺子学徒,,出师了就继续留在哪里上班,这下一下班就到左家找英敏玩,两个姑娘一有空就一起带着英东抱着胡杨楠逛街,给碧莲腾出不少时间。

芸儿来家里,看碧莲在缝补衣裳,左妈闭着眼睛打瞌睡,轻声对碧莲说:“你听说没有,那个金家的外甥女婿被打到了,说是攻击伟大领袖。”

碧莲一惊针头一歪,扎到手指,回头看着芸儿说:“他怎么会攻击伟大领袖。”

芸儿说:“他在上班的地方用报纸练毛笔字,也不看清楚,结果把有的那一页垫下面,墨汁透过报纸,把伟大领袖的像给玷污了,你说他有何居心,这不他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忍无可忍把他揭发了,被抓起来了。”

碧莲在心底活该活该的骂,老天有眼啊,英兰你安息吧,这小子心眼这么坏活该有这么一天,大妹一天到晚嘚瑟,家里的亲戚都不认了,这下好了,看你以后怎么过。你在厂里上班还不是一个女工,家里三个孩子,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求你老公办事还得看你脸色不送礼都过不了你那关,现在老公抓起来了,你一个人就算加上巧玲那点工资,养活六口人还是困难啊。

碧莲想想吐了口气,但是心里闷闷的,她放下衣服,对芸儿说:“芸儿,有空陪我出去走走。”看芸儿点头,碧莲挽着芸儿的胳臂,慢慢的向白门走去,那里人少,找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芸儿看着碧莲,等着她开口,碧莲叹口气说:“芸儿我挺羡慕你的,一个人无忧无虑。”

芸儿莞尔一笑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好在父母双全陪在一起。”

碧莲想说什么,还没开口眼泪直流,芸儿一惊,不知道碧莲为什么这么激动,卫国这段时间在监狱里努力工作,表现很好,虽然几年没有见过但是消息没断啊,没出什么事啊,小姨也好好的,家里没什么事啊。

芸儿拿出草纸,给碧莲擦眼泪,碧莲拒绝了梗咽着说:“你让我哭一会儿。”

良久,碧莲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芸儿说:“英兰没了!”

芸儿一惊说:“啥子?英兰没了,怎么没得,怎么可能,你不是说病好了吗,带孩子太累了,你带一个她带一个,轻松点吗?”

碧莲说:“那是骗你们的,不想让妈妈知道,她老人家最疼爱英兰,如果知道英兰没了,怎么受的了哇。”

芸儿有些接受不了,眼前满是英兰的大眼睛,小酒窝,青春美丽的模样,两条漆黑的麻花辫似乎还在眼前一晃一晃。别的娃娃都叫自己小姨,只有英兰:芸儿小姨,芸儿小姨的叫着,秀秀气气的声音和那个美丽的人儿一样,愈来愈远,芸儿的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芸儿不不知道英兰为什么要走这条绝路,在她看来英兰和胡月明结婚是一条正确的选择,何况还生了两个儿子,多圆满啊,有什么想不通,是不是胡月明对英兰不好啊,把英兰逼死了啊。

碧莲听芸儿怀疑胡月明对英兰不好,摇摇头说:“胡月明是个好人,对我们英兰很好,其实英兰走到这一步,说起来也不意外。”

碧莲把英兰和张晟敏分手自残的事说给芸儿,说:“英兰走到这一步都是张晟敏和大妹逼的!他们两个坏蛋合伙把我们英兰坑了呀。”

芸儿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对她来说,哥哥的孩儿就像她的孩儿一样,五岁那年,小姨提娃娃亲,妈妈同意,亲上加亲,可是后来芸儿因为受伤内脏受损,不能生育,还落下腿部残疾,为了不拖累哥哥芸儿要求父母单方面提出了退亲,就这样芸儿和暗恋的表哥失之交臂,永失最爱,但是芸儿内心希望哥哥幸福,看哥哥幸福自己也幸福,机缘巧合,芸儿又和哥哥家碰在一起,这么多年,芸儿在左家进进出出,看哥哥和碧莲相亲相爱,孩子们一个一个出生,内心也是喜悦的,但是英兰这么年纪轻轻就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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