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七赶忙放下了书本。
打开院门,小芳局促不安的站在外面,手里还拿着一双鞋垫。
“小芳?”
“我……能进来吗?”
阮柠七侧身让小芳进来。
“进来吧。”
小院子里翻了地,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种。
小芳打量了一眼,“准备种菜?”
“还没买菜种。”
“你不用买,我从家里移栽几棵过来。我替你把院子里种上。”
“进屋坐吧。”
阮柠七怕她坐在外面说话,被楼上和隔壁的邻居听到不好意思,让小芳进了屋。
楼上探出来的脑袋缩了回去。
嘴里还在嘟哝:
“说个话还要跑到屋里去。两人一定在搞鬼。”
隔壁的婶子踮着的脚尖也落在地上,有点遗憾听不到新闻。这片街道的新闻全靠她们伸长了耳朵打听出来。
阮柠七提着暖水瓶倒了热水,又从厨房拿了糖罐子,舀了两勺糖。
筷子搅了搅。
嗦了筷子,把筷子放在了厨房。
端了糖水出来给小芳,“喝点水。”
小芳把那双鞋垫拿出来,“我做的鞋垫,是新的也是干净的。你若是不嫌弃就收下来吧。”
阮柠七拿过鞋垫。
上面绣着红梅。
“你的手真巧。谢谢了。”阮柠七收下了鞋垫。
小芳见阮柠七收下鞋垫很高兴,“我知道救命之恩送鞋垫不够诚意。但我目前只能做这些,等以后我再……”
“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好好的活着。别再送东西给我。”
小芳忍不住摇头叹气。
紧张的喝了一口水,才发现里面放了糖。
“是糖水。”
“你太瘦,皮肤又苍白。低血糖吧。”
小芳眼里聚满了泪水,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身体好不好。
“我是相亲结婚的,家里人为了给我弟弟结婚腾房子匆匆把我嫁出去。
嫁的这个男人他……对他妈妈的感情不一样。”
从小芳的话语里才得知小芳的男人胡强是个妈宝男,什么事情都听婆婆的。
甚至把他们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告诉婆婆。
小芳常被婆婆取笑她放荡。
小芳怀孕以后,男人更是很少来她这屋。说是婆婆天冷需要人暖被窝,说到这里小芳几乎说不下去了。
她身体不停的颤抖。
“太恶心了。”
“你看到了什么?”阮柠七询问。
小芳一口气喝了糖水,脸上满是对生活的绝望。
“我跟大姑姐在纺织厂,我在单位的名声不好,好吃懒做外加总是缠着男人做那事情。”
“小芳。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自己也有上班挣钱,又不是靠男人养。”
阮柠七有点头疼。
小芳是没有人诉说心里的苦闷。
知道阮柠七外地来的,这里没个熟人才来倒苦水。
她刚开始那几年也跟旁人倒了苦水,可她说一半留一半又爱面子。年轻人脸皮薄,被她婆婆反说了几次。
吵又吵不过。
打又打不赢。
男人嫌弃她天天哭哭啼啼晦气。
生了个丫头又被人说肚子不争气,月子里生了毛病。
用后世的话。
她产后抑郁症一直没好。
阮柠七恨铁不成钢的开导:
“别人不要面子,你替谁留给面子。自杀什么?拿起菜刀往你男人单位门口一坐,就让他们单位领导出面。”
“他半夜要给老娘暖被窝,干嘛还要娶媳妇?”
小芳有些挂不住脸。
“我要是说出来,多……哎呀,太恶心人了。”
“做的人不怕恶心,你一个说的人恶心什么?你看到了什么?”阮柠七抓耳挠腮的就想知道后续。
“就……他们抱在一起。”小芳一脸羞愧,“还玩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