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药正在收碗筷,听四叶如此说,三下五除二收拾罢,跃下榻,来到火盆边将一颗颗枣摆好。
“我忽然想到一个吃法,把这些枣煮熟后放在饼里烤着吃,味道肯定不错。”末药边说边咽着口水。点点蹭过来挠着她的脚面,末药笑了笑,捡起一颗烤热的枣一掰两半,喂给了点点。点点趴在地上,仰着头满足地低声呜咽着。
四叶伸手摸了摸点点,笑道,“听说点点立了大功呢,要不是它还真不知到哪去找姑娘呢。”
末药含笑轻抚着点点,舒了口气说,“我们从前同甘共苦,若没有它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李穆之悠闲地坐在榻上翻着卷册,一边听着火边两人的小声嘀咕。
“院子西北角有几株梅花快要开了。”四叶一脸欣喜,将这一喜讯说来。
“哦,咱们这就去瞧瞧。”末药有些迫不及待。
“过一两日吧,还未盛开。况姑娘还带着病,若再着凉,病势会加重的。”四叶有些担忧地劝阻。
“正是呢,现在天气正冷。”李穆之也笑着插话。
末药听了劝阻,捡了一颗枣咬了一口,思忖道,“也好,趁着这两日把房里的活计都干了吧。”
在房内养了两日,李穆之终于肯放末药出门。梅开了,天晴了,阵阵幽香传来。每季,末药都有许多事做,收集各种花瓣,或入药或泡茶,也会做些新鲜点心。
午后,李穆之携了末药出门。两人穿着家常便服,并不甚惹眼。沿路,有不少小摊,卖炮竹的,卖花灯的,磨刀卖浆水的……叫卖起伏,行人缓行留恋驻足。元夕将近,路边陆续挂起花灯。
李穆之由着末药一一徘徊于路边小摊,不言不语地守在边上,紧攥着末药的手不放,他说怕她冷。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走出不足三百尺。
正当末药蹲在一瓷器摊前犹豫不决,附近一阵叫好声惊动了她。一急之下,问道,“三郎,买哪个茶盏?”
“白瓷盏不错,或者你一眼瞧上的那只也很好。”李穆之看了半晌,见末药犹豫地自语嘀咕,早已忍俊不禁。待她询问时,他低声笑了笑,给出了主意。
末药也听话,就买了李穆之点的那只,起身便拉着李穆之朝人群小跑过去。末药四处张望寻找观看的位子,但人群密集,根本没有空隙。她拉着李穆之在人群外绕圈观看。
“阿姊,阿姊……”一微弱之声忽地传来,末药的衣襟被轻轻拽住。
里面在耍杂技,末药踮起脚尖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轻唤,她转身一看,只见一少年站在她面前。他衣裳破旧,一双明亮的眸子格外惹人注目,期待地紧盯着末药。
“何事?”末药心中一软,走开几步问。
“我行至此,生了一场病,行费用完了。阿姊,可否借些钱与我,他日定会相报。”
末药又是一怔,半疑半惑间问道,“为何找我呀?”
“方才我一眼瞧见阿姊,就觉得阿姊是个好心人,会愿意借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