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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太弱了。

修行之路，何尝不是一个人。

旧茧未破，新蝶难引。

往后的路就不比如今之痛？

……

恍然间，凌散看到了一缕黑气从眼前飘起，也许是梦，是幻觉。突然间，他竟捡回了一丝意识，舌尖一顶，那包麻黄涎便流入喉咙。

小腹间的冰凉传遍全身，仿佛让那股疼痛减弱。

涣散的意识再次朝血脉中那道青色剑光汇聚，这次好像回到了昨夜，和漫天吃天的剑阵融在一起。

这一瞬间，他看到自己握住了一切，握住了那条剑气长河。

血肉依然撕裂，可却不再痛了。

凌散感觉到从各个角落散发的温暖力量，顺着小周天的脉络自然流转。

他艰难的起身坐正，思考一个静坐修养的入门口诀，随后双指并拢在胸前，一包广陵散，再次被他倒入口中。

在药物的作用下，温润的灵息源源不断的涌入经脉，将那缕有些微弱，仍具锋芒的苍白剑气层层包裹。

凌散身上，肉眼可见的血斑从尾椎骨向上蔓延，一股说不出的通透梳过头皮。

此刻，他已嘴唇发紫，失血过多的疲惫感像两只从黄泉伸来的手掐住他的咽喉，两眼一黑，已是极限将至……

一颗早已备好的暗红色丹药，入口即化，随着一股浓郁的铁腥味冲上天灵盖，凌散苍白的脸迅速恢复血色。

最为神奇的是，他伤痕累累的经脉开始缓慢愈合，流失的鲜血在心窍的每一次泵动中向全身输送，超负荷的心脏几乎达到了每分钟六百律动。

“《壁上书》中说：不思真道者，长沉苦海，永思真道。”

凌散仿若置身幻境，轻轻呢喃：“原来这就叫做道法自然。”

灵息运行一个小周天，从未有过的通畅感传遍全身。

衰弱和病痛，仿佛在道蕴中哀嚎，不甘于这副长驻的躯体，竟有变为璞玉之机。

凌散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太平要术》中的养生诀，乃是无上心法，配合静气法门《太上感应篇》，就问这道破以后，谁人能与自己争锋？

假以时日，他将曾经境界所接触的修行资源融会贯通。

别说只那一位云游老尼，哪怕一群坐地吸土的饥渴熟妇，也定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让其知晓，道里讲，何谓一生万物用之不竭的坚硬与恐怖。

凌散抱神还虚，睁开双眼，双手朝天伸了伸懒腰，从床上跳下去，缓缓走出小木屋。

青山赤水，峰峦相依。

他眼中世界，更是恍惚有种山海十里景，十景不同天的感觉。

回来了，这种坚挺的力量感……

凌散内心的畅快程度前所未有，不禁站在山涧，手掌于身前慢慢举起至肩平，造太极势。

一招一式皆来自他的家乡，强身健体之不二法门——太极拳。

灵息走腕，挥动如鞭，便能打出虚幻的影，极快。

这些基础的功法经过灵力的加持，在这个世界早已脱胎换骨，对人体大有补益，还能加快灵息在经脉中的循环，所以不像其余修行者只能打坐静气，凌散可以站着就把九境入了。

此乃这套拳法的可怕之处。

它是凌散家乡的一位大师授予的，时至今日依然受益匪浅。

不过，很多东西并不受到世人的认可，即便拥有非同一般的效果。

好比身处倒悬天下，以剑修最为尊贵，那些符篆师自然也是剑修，否则便无法进入大门派的洞天福地。

除此之外，修剑可是有门槛的，凌散用了大半辈子才搞清楚这其中的三六九等，有些道理不言自明。

如果是帝国皇室和纵横大族，那可以在大陆颇有名气的学院修天下剑。

如果是王侯官宦，便能在其中修人间剑。

如果是一般的名门世家，就能在学院和天下中以剑修之名自居，行问剑之礼。

而普通布衣出生，像凌散这种三不限的泥腿子，运气好通过学院层层选拔，便能在其间观剑、打杂，能学多少算本事。

但是，据凌散曾经的了解，大陆上很多学院，能辐射在普通人身上的资源，基本没有。

所以，那些学生毕业之后，自然进不了宗门，更无法成为王府的门客，一小部分继续种田，为生活杀些小妖，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另一小部分参军，成为帝国冲突的牺牲品。

更多的人是接受学院派遣渡过大渠，到渠对岸上烽燧线守妖燧，相反，学院送多少学生过去，周边城邦和帝国就会返还多少丰厚的回馈。

别以为天下院都是不求回报培养学子们的，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其中的幺蛾子多的是，或许从进入学院那天起，天赋异禀的三不限学子的宿命就早已注定！

而作为过来人，不管是去大渠还是选择完成学院的各种任务，凌散都只能用四个字总结：

看见道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