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剡说有事相商,老管家迟疑一瞬,掀开软帘弯腰进了马车。
“大爷是想问礼亲王的事?”
本来没什么想问,只是不忍老人家在外吹冷风的刘剡,随口附和道:
“这位礼亲王,与父王有旧?”
见状,老管家哪里看不出小主子的意思,有事请教是假,关心自个儿是真,心下微暖,压低了声音,将宗正与前延平郡王的渊源娓娓道来:
“大爷应该知晓,忠义老千岁,乃是上皇嫡长子,不过十岁,便做了太子,一直到四年前薨逝,在东宫住了三十多年了,忠义老千岁在一日,他后面的殿下们,就没有出头的可能,礼亲王的生母,只是位不得宠的低位妃嫔,在宫里那种逢高踩底的地方,日子不会有多好,加上上皇膝下子嗣众多,更没什么出头的机会。
咱们王爷是忠义老千岁的伴读,在东宫说话有几分分量,帮那些殿下说过不少好话......”
怪不得呢,刘剡恍然,东宫一脉的,有一个算一个,在忠义老千岁薨逝之后,都倒了霉,忠义老千岁与上皇做了四十多年的父子,一朝翻脸,东宫连刚出生的幼儿都没能留下,全都进了棺材。
作为东宫一系的二号人物,延平郡王府只有王爷一个人跟着老千岁走了,刘剡母子三人还能活得好好的......
不多时,延平郡王府的马车,在皇城东面一处庄重的衙门门口停了下来。
“大爷,宗人府到了。”
刘剡二人下了马车,径直往大门口走,几个坐在宗人府门房内高谈阔论的人见了,忙起身上前见礼,笑道:
“问爷安,不知爷来这里办什么事儿?找谁?”
刘剡不言,跟在身后的林安和气道:
“咱们大爷是延平郡王府上的,来宗人府求见礼亲王殿下。”
说着上前两步,递上延平王府的帖子。
原本满脸热情的几个小厮长随听了,嘴角一顿,面面相觑,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倒是打头的两个人面色不变,双手接过林安手中的拜帖,躬身迎着刘剡进来,笑道:
“原来是延平王府的大爷,您请到花厅稍坐儿!奴才这就使人去通传。”
一面满脸笑意地迎了刘剡进门,一面使唤旁边的一个小厮道:
“你!对,就你!带着这份帖子进去通传,就说延平王府的小大爷来了。”
见那人脸上有几分不乐意,另一个热情些的长随笑着接过拜帖,
“我跑一趟,宗人府我跟着我家爷呆惯了的,他一个新来的,没我熟,别误了事儿。”
“那也行。”
打头的长随淡淡睨了那不太情愿的小厮一眼,腰弯得更低了两分,对刘剡笑道:
“大爷您请!”
“多谢。”
刘剡心下纳罕,面上不显,跟着这长随一路进来,穿过前院,过了二进院落的垂花门,到一处待客的花厅,在这人的招呼下在客座坐了,又伸手接过了这人亲自端上的茶。
“公子请用茶。”
刘剡伸手接过,心下疑惑更甚。
这人,未免太过客套了些!
刘剡坐在椅子上,与身边的林安对视了一眼,发现林安眼中的疑惑更甚。
看来老管家也觉得这人有些热情过头了。
一个已经没落的郡王府,有什么好值得图谋的?看这两人的热情劲,怕是朝中哪位亲王亲临,也就这个态度了吧?
少年一手执着茶碗盖子,轻轻撇着浮沫,一边等着礼亲王那边的消息。
不过半盏茶功夫,前去通传的小厮便跑了过来,作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