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伤疤。
“不想。”她一口拒绝。
“好。”他不勉强,“那可以下楼来吗?今晚准备回去了,想再看你一面。”
想把没送出去的礼物送给你。
她犹豫了一会儿。
电话那头传来他浓重的一声叹息,“辛星,我做错了一件事,你要判我死刑吗?那我只能一直坐在车里等着你了。”
“不要等我,你回去吧。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就好了。”她说。
她匆忙的挂断电话,害怕听到他说再多的话。她把自己的手腕的伤疤反复的看,手指摸在上面,脑子里忽然一阵钝痛。
紧接着一股锥心的记忆拼命的往里头钻。
她在浴缸拿着刀狠狠的割开了静脉,怕割的不够深,怕找不到大动脉的位置,一连的割了十几刀。
深红的血迹沾染了泛着冰冷银光的刀面。
下一秒,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白色的大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抓着她的手腕狠厉的咬着她的手腕,将还没愈合好的伤口再次咬破。
鲜血顺着中年男子的嘴角一直往下滴,滴在洁白的床单上,化成了一朵朵血红色的小花。
中年男人残忍的展开笑颜,“是你活该,都是你活该!”
是谁?
这个世界上那般残忍的人到底是谁?
急转而来的画面感强烈的冲击着她的视网膜,她的眼眶很快红肿,整个人痛苦的咬着床单,眼泪不由自主的簌簌的流下来。
好疼啊。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启唇,“你自杀吧。”
无比冰冷的字眼。
辛星似做了一场堪比真实的梦,梦里醒来,大汗淋漓,浑身冰冷。
孤独感无孔不入,钻进每一寸皮肤。
很希望有一个人的怀抱。
严停,我现在很害怕。
她顿了顿,很久很久,才将那股恐惧感压下来,想了好久,方才开门。
出乎意料的,门口站着严停。
严停伸手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问,“怎么哭了?”
就这么一句话,她蓦然的低下头,伸出手抱住了严停的腰,道,“严停,你抱抱我。”
两人相拥着进入了房间,关上了门。
月光沐浴着两个沉默相拥的人,他抱得紧的几乎要把她溶进自己的灵魂里。
她比月光更独孤。
许久,她埋在他的胸膛低低的说,“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那个强暴我的人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让我自杀,他强暴了我,却还要要我自杀,是不是很残忍?”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她说,“那个人应该受到惩罚了吧。我开始后悔去想起这些事情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我总这样告诉自己。”
却想着不平衡。
那样一个残忍的人,是不是该绳之于法。
那样的一个人,是不是该下地狱。
“严停,别再摘下我的手表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为了从前的事自杀过。”
她说起“自杀”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很淡很淡,淡的好像已经不太在乎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记忆的片段足以像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血肉。
可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严停的心,他说,“对你那样的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她的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眸光淡淡的,嗅着他的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安心,抓着他的衣服又问,“不是说去车里了吗?”
严停翻身,把放在一边的盒子拿了出来,“怕你不下楼,想着我就算要走,礼物也该留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