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位实打实的心腹重臣,朱祁钰可谓是寄予厚望,若真登基大宝,二人便是首当其冲的从龙功臣。
卢忠指挥着手下锦衣卫将油布遮蔽的大车一辆一辆推进王府中。
成敬则向朱祁钰汇报这次抄家的成果。
“启禀殿下,今奉殿下令谕,核查王振一党相关人员。查证如下,王振在京宗族共计十八人,其中侄王山官至锦衣卫指挥同知,侄王林官至锦衣卫指挥佥事,见诏不尊,罔顾王令,负隅顽抗,当场格杀。”
成敬话音一顿,主仆二人一个目光对视。
朱祁钰上了个赞许目光,后者心领神会的微微一笑。
成先生办事当真是干净利落,不留半点隐患。
锦衣卫官职从上到下,分别为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如今马顺,王山,王林死了个一干二净,锦衣卫仅存的高层就只剩下分管五卫的五位锦衣卫千户。
卢忠啊!你官运是真好。刚当上千户,这么凑巧,压你头上的三位领导都出事了。
来得早真不如来的巧。
成敬捧着奏书,笑眯眯地翻过一折,继续说道:“另拘王振,王山,王林三家婢奴,其中女眷123人,仆从267名。皆下至诏狱,听候发落。”
一个太监,女眷123人?振阉果已有取死之道。
“另尊殿下令谕,籍没王振一党家产。查抄如下……
王家府邸京城内外共十八座。京郊庄园两座,含良田200顷,另王振在籍蔚州亦有豪田,已派精骑200,前去抄没。
从王振府邸之中,抄得金银共计63库。玉盘193尊。珊瑚高七尺者23株,尺寸小者近百之数。东海蜃珠12托。锦缎205匹……”
成敬光报查抄的资产就报了小一盏茶功夫。
王振仅掌权七年,家中财富近乎富可敌国,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这天下不是姓朱,而是姓王。合着堡宗亲政八年,全给你王振打工了。
成敬合上奏本,凑过脑袋,附耳小声道:“殿下。王振家中还留有10库金银。剩余的全在这儿了。其中有十车奴婢装了稻麦,所装极满,可以分匀一二……”
心思如发,用来形容成敬仍有亏欠。
王振家里的十库金银便是明面上交给朝廷的银子。
至于十车稻麦又是成敬替自家主子打点好的一番心意。
百辆车驾,浩浩荡荡,从王振家中运往郕王府,哪怕成敬挑在黑夜行事,也无法掩人耳目。
但这百车装的是金是银,是稻是麦,油布遮盖之下,就看朱祁钰这张嘴怎么解释。
心一黑,哪怕朱祁钰十车稻麦分装百车,呈交户部,朝堂百官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知肚明却无一言指摘。
“成先生真是孤之诸葛。”朱祁钰欣慰地拍了拍成敬肩头。
随后吩咐道:“入五十车金银进府库。将十车稻麦匀分六十车,明日送抵户部。剩余金银,珊瑚,玉盘,暂放王府,明日随孤一起押送紫禁城,献予圣母。另取一车金银,给兄弟们分了,这两天大家也是辛苦。你与卢忠各取东珠一托,补贴家用,再各取府邸一座,安家置业。这些年你二人跟随孤之左右,忠心耿耿,是孤亏待了你们。”
成敬跪地,不敢领赏。
却被朱祁钰一把拽了起来。
肃色沉声道:“自当苟富贵,勿相忘也!”
在封建时代,妄谈人权,确实徒增笑料。但如果不把左右心腹当人,那真有取死之道。
成敬再跪再拜,起身后,叫人抬来一个木箱。
看成敬那严谨表情,朱祁钰也知道这木箱里面装的东西非比寻常。
“这是?”
成敬附耳低语:“此乃王振这些年与朝中百官的账目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