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愕然。
狐媚眼瞪的大大的,有如银月。
滑天下之大稽。哀家矫正殿下这不法之举,还成了有损大明社稷了?
哀家倒要听听殿下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只听朱祁钰继续说道:“太后。臣知道上次贼虏索金,宫中内帑已所剩无几。如今皇兄迤北,深陷贼巢。若是贼虏再索金银,又从何支取?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皇兄在漠北受苦吗?”
情深意切处,朱祁钰红了眼眶,顺带着感染了身旁的女人。
皙雪柔荑狠狠拽着郕王衮龙袍袖,眼中水雾渐起。
因圣上接二连三犯天下之大不韪,朝堂之上已然对圣上讳莫如深。
是不忍谈及,还是耻于谈及。哀家心中自有一杆秤。
便是哀家每每想来,也是怨念尤深。
唯独殿下,时至今日,心里还惦记着那份兄弟情谊。
殿下孝悌之心至此,哀家何以为报?
“哀家不要,哀家绝不会再给贼虏一金一银,陛下有此一难,乃是其咎由自……唔!”
朱祁钰一下盖住了孙太后红唇,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语。继而阴鸷目光环视左右,脸上神色逐渐狰狞。
又来!哀家不说了还不成,殿下别为了哀家名声杀人灭口。
摘下郕王捂嘴的手,孙太后姿态愈发柔弱,以一种央求的口吻,求道:“殿下,慈宁宫都是哀家的心腹。你我二人对话绝不传六耳。”
朱祁钰这时才收敛锋芒。
太后不要?孤硬要给。
一声招呼,车驾入宫,一箱一箱的金银开始往慈宁宫搬。
七尺珊瑚,就往慈宁宫里堆。
盆大的玉盘,就往慈宁宫架上摆。
金银入库,珠宝入柜,什么东西值钱,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孤是让太后来享福的。
孙太后哪里阻拦的住这莽夫。
口里说着“不要”,脸上却很诚实,弯弯的嘴角如新月。
不经意间,用上了当年的手段。
原来世间有一种白眼,叫做风情万种,抓心拿肝。
没一会儿,孙太后便亲自上场,指挥着众人按她的喜好,摆放奇珍异宝。
女人,对于屋中陈设摆放,总有着挥洒不完的热情。
朱祁钰也乐得这些后宫女子在这些小事上挖空心力,所谓的宫斗诡计,说到底还是朕让你们吃太饱了,让你们给闲的。
献完孝心后,朱祁钰便向孙太后告辞,要去景阳宫请安。
“哀家与殿下同往。”
嗯?朱祁钰好奇瞥了一眼。
太后你没事老与孤一起去看母妃作甚?汪王妃都没你看望的这般勤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