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妮的脚走的很慢,她的心跳的很快。
尤其是当她透过纱罩的缝隙,窥见杰斯·塔里斯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注入了燃料的发动机,砰砰作响。
心脏中泵出的却不是血液,而是滚滚的复仇怒火。
就是他!
就是他夺走了自己的孩子,夺走了自己的唯一!
那是她的骨血,那是她的未来!
那是自己怀胎十月,吃尽苦楚,饱含甜蜜与期盼才诞下的结晶。
就是因为他,因为杰斯·塔里斯,自己的孩子在人生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躺进了那口小小的棺材里面,被埋进泥土下面,伴着泥土一起腐烂发臭。
全都是因为他!!
荏妮的拳头用力攥紧,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
在自己的儿子离开后,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每每入眠,眼前浮现的都是自己儿子无神又死寂的双眼!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对方夺走了她的儿子以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假惺惺?
荏妮的目光从杰斯·塔里斯身上挪开,转向会场的大门。
大门已经被她安插入会场,伪装成执法官的手下关闭。
现在对方正在提着她的复仇道具缓步走来。
很快,很快就能复仇了!
唔?
不对!
荏妮注意到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跨过用来划分区域的栏杆,似乎在激动的说着什么。
只是她被执法官拦了下来。
看来她看出端倪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在如计划进行,自己将在今天为死去的儿子复仇!
也要让这些昏聩傲慢的上城人,体会到来自祖安的怒火与嘲笑!
来吧,来吧,来吧——
把我的武器带给我,把我们的怒火带给他们!
“这家伙——”
林克站在荏妮的身后,注视着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全身无意识颤抖的荏妮,眼睛眯了起来。
“——因为即将宣泄的愤怒而兴奋!”
林克能感受到纱罩下那无可遏制的情绪,就像是怒海骇浪一般汹涌澎湃,不可遏制。
那是一种迫切渴望喷薄而出的欲望,那是一种最为纯粹的愤怒与憎恨。
超脱了一切的情感,抹杀了一切情绪,摒弃了一切思考。
唯有憎恶的怒火在咆哮呐喊!
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仿佛是本能在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她的灵魂又是什么颜色的。
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
林克想要查明这种感觉的原因,却无从查起。
背着挎包的执法官从人群中走过,在他的面前短暂停留的时候,也打断了林克的思绪。
不行,不能在继续思考下去了。
还是眼下的事情最要紧。
荏妮和她的手下都已经就位,自己也该动手了。
林克注视着被放在荏妮脚边的挎包,脚掌向前跨出一步,目光却并不是在荏妮的身上,而是那个假扮成执法官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