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明矾水的秘方,蔡幺姑和她的侄女势在必得。这二人智商互补,一番商议后,蔡幺姑决定将小花宝贝收为义女。
丁美兰在人民医院工作,医院距胡家四合院很近,所以她很少在单位吃午餐。这天刚下班,她迅速收拾好单位所用器材准备回家。就在回家途中,闺蜜蔡幺姑打来了电话。
“丁美女,是我,幺姑。”
“我还能不知道是你?就算大海捞针,我也不会认错。这时候打电话,有事?不会又是为了生女儿那事吧?”
“丁美女,我不啰嗦了。今天我见到你侄女小花宝贝了,太可爱了,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想收她做义女。”
“什么?收义女?你在插旗?我侄女才出生十多天,怎么会在插旗?你没糊涂吧?”
“我清醒着呢。我侄女蔡霞生了个儿子,快满月了,嫁到了插旗大满酒店公子李全友家。今天我们商量满月酒的事,在中巴车上,我看到医果果用雷锋书包背着小花宝贝。我一问,才知道他也是去找我侄女,想解决小花宝贝奶水不足的问题。”
“有这事?医果果怎么会认识你侄女?他早晨出门时不是和方中文在一起吗?”
“这我不清楚,丁美女。我看你侄女小花奶水严重不足,之前你提让我收养小花当养女,我当时没把握。现在我侄女刚生孩子,和你小姑子生孩子时间相差没几天。我侄女婆家的大满酒店在当地有名气,饮食营养肯定不错。我和我侄女商量好了,让她先帮忙喂养。丁美女,你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吗?我下午就得知道结果,不然我老惦记着。”
“正好,今天我公公胡老鬼来了,我这就回家商量。你要知道,收义女和养女区别很大。这种结干亲的方式,既能解决小花奶水不足的问题,又能让她和原生家庭保持联系,是皆大欢喜的事。胡老鬼一家应该不会反对,但得大家一致同意,不能把好事变坏事。”
丁美兰回到胡家四合院,向公公胡老鬼和小姑子胡蓉蓉说明了来意,现场陷入一阵沉默。
胡老鬼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美兰,这样也好,你去转告蔡幺姑。大满酒店我知道,如果幺姑侄女蔡霞婆家有意见,就说是我胡世灵的外孙女。”
“老爹!您认识大满酒店老板?”
“小花是义女,不是养女,她会时常回来。大满酒店老板叫李大满,他比医果果大不了多少的时候,是蔡二老爷家的厨师下手,我当然认识。蓉蓉,你放心,好好养身体。美兰,我问你,医果果现在是不是整天不着家?他居然独自带小花那么小的孩子去插旗的大满酒店。我让他在县城,不是让他撒野的,这可不行,我得把他带在身边。还有,辉辉和医果果下半年还是要在鱼镇完小上学,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我就把他们带走。明年等胡家四合院房屋规划图落实了再说。”
孙女胡辉辉听到要收拾东西回鱼镇鬼子炮楼的消息,高兴得跳起来:“本小姐早就盼着这一天啦!”看到妈妈丁美兰有些不舍,她立刻说道:如果医果果在县城上学,那有心学习功课,整天和方中文叔叔混在一起。方中文叔叔是什么人?方奶奶去世后,他非要分剩下的钱去打牌,我还听到他跟别人说,要是我妈妈再死一次就好了,那样又能多分几千元。”
“辉辉,别乱说,去把医果果的东西收拾一下。”丁美兰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方中文脑子有问题。丁美兰见事情落实,开了免提打电话:“幺姑,你说收小花做干女儿的事,本闺蜜没让你失望,说好了,明天给你送到大满酒店。咱是闺蜜,话得说清楚,这是义女,大家的宝贝,你可不能独占。”
“我知道。以前让我收养女我没同意,不就是不想制造人间离别的痛苦嘛。收小花为义女,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对吧?那你明天还是叫医果果送来,我到下车的地方接,先适应一下,万一有不适要退,也好有个说辞,大家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幺姑,明天我亲自来。医果果不来了,他爷爷今天要带他回鱼镇鬼子炮楼,带走也好,我真为他操够心了。”
“这怎么行,我侄女霞霞身上伤得像地图一样,医果果今天给治了一下,说好明天再来的,这不是让小孩言而无信吗?”
胡老鬼在旁听得清楚,当即回话:“幺姑,我是胡老鬼,你侄女身上的伤,医果果怎么治的?”
“胡老爷,医果果没怎么治,就是装了一瓶尿水,让我喝了几口,说能治妇科病,还能消除霞霞身上的青紫印。”
“先感谢你解决了小花的奶水不足问题。医果果我得带回鱼镇,他在县城无法无天,一个人都能跑到插旗,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要跑到BJ去了。你和你侄女的病应该没问题了,万一有问题,你回鱼镇找医果果就行,顺便让他给你父母看看有没有毛病。”
蔡幺姑和侄女蔡霞好不容易想出收小花宝宝做义女的妙计,却被胡老鬼果断拒绝,就像热情高涨时被浇了一瓢凉水,两人都目瞪口呆。
丁美兰见电话没了回音,当即喊话:“幺姑,幺姑。”
“美兰,我听到了。美兰,你跟胡老爷说说,看明天能不能让医果果象征性地来一下大满酒店?我好不容易做通侄女代喂的工作,可不能前功尽弃。”
胡老鬼马上插话:“幺姑,医果果我是要带走的。你们信他的,尿水能治病,喝了没事。什么病经他看了基本都没问题,要是有问题,你到鱼镇来拿药就行,就这样,你和美兰可以说别的事了。”胡老鬼似乎来了气。丁美兰见状,和幺姑私语几句后,过来问道:“公公,让医果果明天去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幺姑在她侄女面前也好做人啊。”
“美兰,别再提这话了。医果果在你这儿都一个月了,是我老糊涂,太大意了。你知道吗?医果果还没自保能力呢,过早暴露他的特殊才能,会给他带来性命之忧。我们几个托孤之人可都老了。”
“公公,我做儿媳的真不清楚。医果果到底什么来头?”
“美兰,这个问题,将来你或许会清楚,但千万不要多言。”
李全友是个对科学深信不疑的人,他对着父亲好一番科普,李大满虽然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相信了儿子和袁医生的说法。于是,他马上在医院结清账目,父子俩乘车回大本营插旗。
哪知道中巴车刚到插旗停靠点,车还没停稳,李全友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急忙扫视四周,只见医果果正坐在一辆刚启动的中巴车上,隔着车窗向他招手,嘴里喊着:“李全友,李全友。”别看李全友长得五大三粗,貌似张飞,力气大得像头牛,心里一直想着要是再见到医果果,非得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可真到了这时候,一见到医果果本人,他竟愣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父亲李大满见儿子像木桩一样杵在那儿,赶忙安慰道:“全友啊,别跟这小崽子一般见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咱们下车,就按你说的,只找马国庆、汪老大、汪老二出气就行了。”
这时,刚下车的熟人高声喊道:“大满叔,大满叔,你儿子好像嘴歪了,难道是那个小神童隔空又点了你儿子的穴位?”李大满这才注意到儿子的惨状,大惊失色,扯着嗓子喊:“快叫120!快叫120!”
蔡幺姑正和侄女蔡霞为神奇明矾水的秘方发愁。本来想着只要医果果能来几个回合,秘方就能手到擒来,可半路上杀出个胡老鬼来搅局,要带医果果回鱼镇,医果果不能来,收小花宝贝做义女,不成了烫手山芋?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街上传言李全友又被小神童在光天化日之下喊了几句,就嘴歪中风了。蔡幺姑急忙和李全友的家人一起,朝着中巴车停靠点赶去。
蔡幺姑还没到停靠点,就大声喊着:“果果,医果果,你在哪儿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李全友是我侄女婿,你可不能跟他开玩笑啊。”有路人提醒:“全友的姑妈,那个小神孩早跟着中巴车回华容了,车都没影了。还是先看看全友的情况吧,二人民医院离这儿近,先救人要紧。”很快,急救车就把李全友送到了二人民医院。
华容县二人民医院位于注市口镇东街,接诊的女医生姓肖。她说:“李全友被送来急救室,距离发病已经有一个小时了。经过我们入院的相关检测,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建议转到县一级医院做进一步诊断。”李大满很是不解:“肖医生,我儿子都这样了,说话都含糊不清,怎么会没异常呢?”“李老同志,不瞒您说,我们是乡镇医院,主要针对的是地方上的常见病,这样能方便周边居民就诊,减少他们就医的奔波。李全友这种中风和嘴歪的情况,我们医院现有的X光机和B超机没办法检测出来,又没有核磁共振之类的先进仪器,所以不能提供准确的诊断依据。我们也是本着医者仁心,才建议您转院到县一级医院,以免错过最佳诊疗期,导致病情变成慢性顽疾。”
李全友转院到了县人民医院,急救接诊的又是袁松医生。经过一系列完善的检测,入院诊断结果是:中风、脸部木麻,原因待查。
袁松医生得出结论:李全友是应激障碍。李大满又把儿子李全友中风、嘴歪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说了一遍。袁医生开始耐心地讲解科学道理:“你儿子和医果果两次交锋,一次是尿失禁,一次是昏迷,这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影响到了脑边缘系统、海马体和前额皮质,使得你儿子整天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只要听到医果果的声音或者看到他的人影,心里就会条件反射般地紧张、害怕,这就导致了你儿子身体内部发生变化,构成了一个复杂的神经生理基础。这专业知识跟您讲您可能也不太懂,总之,以后要让你儿子离医果果远点,慢慢调整,病情会好起来的。这主要是你儿子自身精神方面的问题。”
李大满内心苦恼至极,他将随顺风车而来的蔡幺姑叫到一无人处,问道:“媳妇的姑妈,我儿子别看他外表像土匪,其实人品是很正的。他这个年龄段能安心守在老家,就证明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心很淳朴。别人一操纵,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想后果。我儿子和医果果、马国庆、汪老二、汪老大一伙起冲突,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闹到现在这地步,只怪他自作自受。你是姑妈,望你救救我儿子,你侄女婿。医果果叫你幺姑姑,你对他家里情况一定非常熟悉,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么惊人的本事,他身后的人一定惊为天人了。麻烦你一定要带我去会会,我就是下跪叩头、舍身,也要求得医果果及身后高人谅解,放我儿子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