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睁开双眼,见是大表嫂。她是婆婆的娘家内侄女,跟婆婆喊姑姑,有缘和婆婆同嫁到这个村,所以平常两家来往密切,大概有什么事,婆婆都会和她念叨念叨,她也曾经参加过接大嫂的行动。别看和她喊表嫂,其实她也只是辈份小,年龄和婆婆相差无几,也是头发花白的半百老人了,所以陈娟总喜欢和她喊大表嫂,对她一向很尊重。
她看小羊在睡觉,轻轻的往外退,陈娟知她肯定有事,便赶紧的爬起来跟着她来到外面,请她坐在沙发上。
“大表嫂,快点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喝。”
她笑着站起来,把陈娟拉到她身边坐下:“别忙活了,你这一天也不轻省,大嫂不渴。你坐着,大嫂有事儿跟你说。”
陈娟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她。想她是要说这次的家务事,因为这是公婆一贯的作风,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关起门来商量,更不能主持一个公道,只找外人来调和。
陈娟挺讨厌这种方式的,但陈娟又不能拨了大表嫂的面子。只得压着性子,忍着怒火听着。
“你婆婆跟你大哥啊,刚才找我去了。咱们哥们儿姐们儿的,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我就直说了。你公婆让你搬家,你怎么的不搬呀?闹得家里天天的打架?”
什么?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合着天天打架,都是因为我不搬家呢,我是罪魁祸首?他们还特意去告状,请来大表嫂当救兵,向我兴师问罪?多年来,什么事不是我忍让三分,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这样的罪名。陈娟内心的委屈厌恶,翻江倒海的向上涌,全都聚集到嗓子眼,却被什么挡住了,可它们依然控制不住的想迸发,本来想退让的心被别人的咄咄逼人而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陈娟暴跳如雷,一拍茶几儿,蹭的站了起来:“我凭什么要搬呀?他们找人来说我,倒是我的不对啦?”
大表嫂见陈娟急了,也不恼,依然笑呵呵的,又拉她到身边坐下,她语重心长:“我为你的家事,好心来说和,你怎么能这样发脾气呢?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倒显得你厉害了?”
陈娟依然委屈愤怒,可她的话说的陈娟也有几分很惭愧,她不知如何是好。那积年累月累情绪,终于克制不住,化成泪水,千军万马的涌出来。陈娟哭的不成体统,啜泣成声。
大表嫂肯定也知道,这里边的来龙去脉。她看陈娟哭的伤心,许是起了恻隐之心。她叹了一口气,用力推陈娟,有点恨铁不成钢,瞪着眼睛吓唬陈娟:“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怎么这么的没出息?遇到事儿就知道哭。”
陈娟仍哭的止不住,寒混不清,破罐子破摔似的说:“还让我怎么着?”
“你先哭够了,不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