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剑鞘拨弄着,只见首页上全无文字,绘着一个黑衣老者,也不见面目,也不见手脚,只见一袭黑衣,一团黑气而已。
李长枫心中泛起诡异,身上发寒,汗毛耸立,但又挪不开目光,仿佛那图画拥有无穷的神秘魅力,已牢牢吸引住他。
一息又一息,呼吸渐已沉重,冷汗正从身上滚落。
突然,一种特别的杀意侵袭而来,助他挣脱了无有止尽的凝视。
李长枫心里忽然有一些异样,好像莫名起了一片灰黯阴寒,无暇细思,陡然转身。
一转身便瞧见了个黑影。
黑影正自悄然接近。
见李长枫转身,便又立住。
他身上有杀意,就像月色里鲜花散发的暗香,十分特别。
杀意这种东西,李长枫从来是不信的,因为它源自内心,他人无从感受,难以言说,只能从动作神色里揣测、捉摸。杀意不应该是一种单独的事物,而只是动作、情感一类的东西渲染而成,宛如氛围之类的。
但他此刻偏偏感知到了杀意,那么特别,真实存在,使人清醒。
月色下,竟立着一个人,一身夜色般的黑衣,紧裹一切,只露出一双虽然漆黑却又晶莹透亮的眼睛。
也不知这人究竟藏了多久?会否还有人潜藏在暗,伺机而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是他?是我?
“朋友,”这人预备偷袭,被发觉后又浑若无事,反而振振有词,“这是我们黑衣社的东西,还请归还。”
李长枫冷冷道:“有何证明?”
对方沉默。
见此,李长枫便又冷笑:“一句话,就想把这众人拼死争夺的秘籍带走,未免想得也太美了。”
那人的声音仍旧平静,简直充满了善意:“此书不祥,非我信众,观之如中蛊惑,反受灾殃。”
“朋友,我是愿意相信你的。但连月色都瞧出了你的不怀好意,又教我如何装傻?你身后腰刀拔出的影子,在地上根本藏不住呀。”
黑衣人道:“本是为你好,无意多杀伤。你却自寻死路,那便怪不得我。”
李长枫也道:“我素来不向赤手之人出剑,这样一来,总算不会破戒。既然如此,你也怪不得我了。”
说着,右手一扬,便已作势摸向剑柄。
他的剑正握在左手中。
那人目光一寒,急的挥刀,刀尖亮如獠牙,一扑便咬,恶意深沉,要夺人性命。
但鹤手已出,劲气已飞扬,已先击中了他胸口。
再一晃,人已欺近,翼翅展动,已切入了他那细长的脖颈,一击击得倒折下来,像一朵虽然折断了枝干,但还有韧皮连着的花苞。
暴起杀人,转瞬功成。
李长枫急喘气,自语道:“吓我一跳,还以为多厉害,呵呵。”
也不回忆方才,也不敢多看那书,先自寻了些财物,所得金银倒少,钱票挺多。钱票一例是大通钱庄的,信誉极佳,十分兑换,正常流通使用无误。
目光乜斜,又遇见了地上那书。
心知有些诡异,但又不舍抛弃,忽然挥剑将之合起,又扒了件外衣包团团裹住,放入包袱内。
哪怕隔着布,也能感觉到那封皮触手的柔软细腻,不知剥得什么皮制成,又想起那字迹图形,也不像是寻常墨水书就……
李长枫劝说自己道:这物什也稀奇,不知到底什么古怪,带回去请许师兄看看,说不定有些线索。倘若他也不知,再随手抛了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