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慕洲走得极快,哪还有一丝醉酒的样子,等走出好远,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晚晴山房。
“大人,刚才为什么不吹哨,让朱贵他们冲进来抓人。”徐清禳气喘吁吁的问道。
李慕洲抚了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他刚才最后几句话杀气极重,我要不是借着酒劲,都有些扛不住了。还抓他?他可是李秀成,收拾我们两个都用不了一招。
再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徐清禳摇了摇扇子,点头道:“我刚才观此人言行,言谈举止之中气势沉稳,而且以一军主帅身份,敢身涉险地,有勇有谋,此乃劲敌!”
这还用你看?人家两破江南江北大营,能不是劲敌嘛。
李慕洲白了徐清禳一眼,边走边说道:“他此次来杭州,肯定是来摸情况的,看来此战不可避免,我们要抓紧准备了。”
“嗯,不过大人,你刚才借吐这招真是神来之笔啊。”
“神来个屁,我是真忍不住了,晚上喝得太多了,不行,刚才走的有些急,又想吐了,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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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冬至,除了值守人员外,李慕洲给大家放了三天的假。
苏草儿现在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一早就起来忙活祭祖的事。
买了鸡、鱼和猪肉,用白水煮了,再在上面各插了三根筷子当香放在供桌之上,除了这些,她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硬是又整了三盘六碗,满满登登的放了一桌子。
李慕洲睡醒后,被苏草儿摁着喝了口回魂酒,就被拉着去给各位祖宗和土地阿太磕了几个头。
“相公,我又长了一岁了。”磕完头,苏草儿得意的朝李慕洲竖了根手指。
李慕洲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敷衍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就出了门。
“相公,汤圆还没吃呢。”
“你先吃吧。”
李慕洲走在驿站的过道中,心中却怀疑起自己来:对苏草儿是不是过于冷淡了些,毕竟自己也是答应过她的。可是,总有些不甘心啊。
欸,李慕洲,太平军都打过来了,你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想什么李雪芬呢。
下贱!
正想着,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从边上房舍二楼那矮矮的窗户中传了出来,抑扬顿挫,韵味十足。
李慕洲抬头一看,正是高四九的屋子。
好啊,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李慕洲想了想,从边上找了一块石头,使劲的丢了上去,“老子让你涝!走你!”
石头准确的丢进了窗户,引来高四九一阵咆哮:“娘买批,哪个畜生调摆老子。”
李慕洲拔腿就跑,毕竟他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沉重的现实让他每天如履薄冰,也就只能用这种恶作剧的方法来发泄下心中的郁郁之气了。
刚跑过一个墙角,李慕洲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哎呦捂着鼻子一声蹲到了地上。
朱贵拍了拍衣服说道:“大人,我正找你呢。你要的那东西何欢他们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快快快,快去看看。”
李慕洲心中欢喜异常,也顾不得鼻子的酸痛,转身就走,停了一下,对朱贵说道,“对了,高四九辱骂上司,这个月扣他半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