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着战场主动权的太平军竟然撤了!
几人不约而同的扑向窗口,只见战场中太平军如潮水般向后退去,而二队火枪手则砰砰砰的放着枪,阻止山字营的追击。
高四九赶紧掏出竹哨,迪迪的吹了起来,山字营兵士也赶紧退回到了堑壕内。
“恭喜大人,赢得此战!”
徐清禳朝着李慕洲拱手贺喜,而李慕洲则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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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过后,清波门外如同人间地狱,躺满了各种尸首和伤兵,姿势各异,表情痛苦。
两个身穿不同颜色衣服的兵卒互相充满敌意的瞪了眼,哼了一声,便分头在场中寻找着生还者。
依着两方达成的默契,现在双方各自收拢伤员,抬走尸体。
清波门内的百姓也自发组织起来,青壮年抬着门板,担架,帮着抬人,收拢兵器,而妇女则烧热水,照顾伤员。
李慕洲在高四九的陪同下站在城门口,每抬来一人,如果还活着,李慕洲就会赞扬两句,如果死了,他就会朝死者鞠一个躬。
这些人是为杭州城而死,也是为了他李慕洲而死。
这时,高四九看到一个担架上有个熟悉的面孔,快步上前,掀开铺盖一看,真的是齐林。
只见他现在紧闭着眼,原本就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衣服更是破破烂烂,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下。
高四九双眼一下子就红了,抱住齐林放声大哭:“齐秀才啊齐秀才,你怎么就死了啊,我老高没看住你,对不住你啊。”
“咳咳咳~你放开,我,我喘不上气了~”
高四九像是触了电一样,放开齐林往后跳了一步,指着齐林道:“你~你竟然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齐林看了他一眼,微睁着眼道,“老子是旗人,弓马娴熟,这几个长毛还不够老子杀的呢。”
高四九狐疑的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走上前,不顾齐林的挣扎,解开他的衣带,从衣服里掏出了好大一片铁片。
“好啊齐秀才,你又打绿豆。”
“放屁,这是老子用自己的俸禄打的。”
齐林从高四九手中抢过铁片抱在胸口,对面前的李慕洲道,“大人,我没听你的军令,擅自离开,请你责罚。”
“那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去笔庄买笔。”
见齐林还要说话,李慕洲拍了拍他的肩,挥手让人把他抬走了。
这一战山字营损失惨重,特别是一哨,因为是第一个上前迎敌的,伤亡更是惨烈。
哨长汪贵重伤,八个什长战死三个,哨内死三十人,伤二十七人,其他两哨损失略轻。
整营战死八十二人,伤七十三人,跑了五十六人。减员接近一半。
徐清禳拿着统计出来的伤亡走进城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李慕洲,便唤来一位亲卫问道:“李大人去哪里了?”
“李大人领着亲兵卫队去绿营了,他还说~”
“还说什么?”
亲卫支吾着说道:“大人还说,他要把徐绍良的卵子捏出来!”
“胡闹!还不赶紧跟我把人追回来。”
徐清禳啪的把纸往桌上一拍,正要往门外走去,突然停住了,露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