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有福,我都被人堵山上了,还有福,我宁可没这个福气。
这时,太平军的劝降声响了起来:
“山上的山字营兄弟,王爷说了,两国交兵,各扶其主,生其为英雄为敌,不应结下死仇。如兄弟们肯降,愿意参加我军的,如果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勉强,你们只要把武器丢出来,就可以回家了,我们绝不阻拦,也绝不搜身索取金银。
李大人,王爷特意让我和你说,他因为城中有事,不能亲来见你,你的夫人已被安置妥当,正盼着您回家团聚。如果李大人能下山,来去自由,加入我军,让你做杭州文将帅,想继续为清妖效力,王爷也会奉上盘缠,礼送出境。”
李慕洲的脸上阴晴不定,李秀成的话他信,但是他不想这么做,人这个东西,牌子很重要,倒了就竖不起来了。
而那劝降的话却让山字营和绿营的人松动了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把目光投向了李慕洲,就连秦山都看了他好几眼。
大势已去,李慕洲闭上眼,轻轻挥了挥手:
“你们要是想去就去吧!李秀成的话还是信的过的。”
众人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个人走上前,噗通跪倒在李慕洲面前,邦邦磕了两个头,道:“大人,小的只想活下去。”
“我砍了你!”汪贵见是自己哨中的人,气得抽出刀就要砍,却被李慕洲抬手止住:
“把山字营的东西留下,去吧。”
那人脱下衣服,放下兵器和捍天雷,又朝李慕洲磕了个头,转身就走了。
在他的带动下,陆陆续续的有人走了出来,和他一样,放下东西磕了头,走了。不仅是山字营,绿营也有人走。
等他们下了山,李慕洲看了看,自己周围加起来竟然还有四十来人,于是指了指说道:“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不走,留着等死啊。还有你,钱富贵,你不是平时怪话最多吗?”
汪贵傲然道:“我是山字营的哨长,死也要山字营。”
钱富贵则嘿嘿一笑:“我相中哨长的妹妹了,舅佬在这儿,我怎么能走。”
“那就准备打吧。”
李慕洲从地上捡起捍天雷塞进怀里,又拿起一根长矛掂了掂,大声喊道:“全军都有,两列,准备迎敌!”
“是!”
山字营众人齐齐应道,此时,他们觉得一股充沛的勇气填满了四肢百骸,全身热血沸腾,恨不得下一秒敌人就出现在面前,与他们厮杀一番。
秦山深深的看了李慕洲一眼,手一挥,剩余的七八个绿营士兵也拿着兵器,站到了山字营队列的边上。
“捍天雷,准备!”
李慕洲刚要说出那个丢字,就看到张林不知道从哪里转了出来,大声的说道:“大人,我找到个庙!”
庙?
秦山和李慕洲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说道:“走,进庙!”
等众人跟着张林七拐八拐的从茂密的亚热带常绿灌木中走出,来到这个小庙前,李慕洲看着那匾额上的名字,总觉得哪里看到过:
“苦寺”
后有追兵,他也来不及回忆,伸手就重重拍打起门。
没一会,门就开了,一颗光头伸了出来:“阿弥陀佛,请问施主有何贵干。”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李慕洲愣住了。
呦,这不是圆通小师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