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后，他来到一栋二十多层的商务大楼前。这是金虹唱片的办公地点。他走进电梯前，忍不住又试探自我：闭上眼睛，回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的旋律，仍清晰可哼。想起昨晚吉他拨弦的触感，也依然存在。

电梯叮的一声，他走出门，接待员带他走进一间布置雅致的会客室。半小时后，一位中年制作人模样的人进来，与他简单寒暄，然后让他试唱一首公司曲库里的小样。谢清清了清嗓子，用中等音量将旋律唱出。对方点头微笑，看起来满意。

短暂商谈后，对方提出初步意向：希望与谢清签约半年试用期，若专辑小样完成度高，他们可考虑更长期合作。虽然不是一锤定音的巨额合约，却是一条清晰的上升通道，远超他当一个无名主播的境遇。

谢清心中雀跃。这不正是他愿望的写照吗？一份让他成为职业歌手的机会，正稳稳出现在眼前。

离开公司时，太阳正好从云层中冒出。他站在街头，看车水马龙，却忍不住回头审视自己：真的没有代价吗？还是代价潜伏在他未来的日子中，像一颗隐形的钉子，迟早要刺穿某个部分？

他拿出手机，打开WISH试图查看个人信息界面，看是否有任何提示。然而，APP很平静，与普通直播软件无异。他点进自己的主页，粉丝寥寥无几，昨晚的直播回放依旧在那里。只是在他的资料页最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愿望处理中……代价即将生成】

谢清眉头紧锁，心脏咯噔一下。他明白了，代价不是无声无息，而是还未完全落实。像一把高悬的剑，他不知道何时落下。

回到家中，他将情况仔细思考。他该如何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已走在一条单行道上：愿望已求，机会已来，不可回头。也许代价是能承受的，不会影响他的音乐与生活。也许只是一点微小的遗憾。

此刻，他决定先稳住心神，专注筹备面试后的曲目创作，提高自己的专业度。他打开吉他盒，轻轻拨动琴弦，音色清脆如初。或许明天或后天，他将面对什么失去，但至少现在，他仍能唱出属于自己的旋律。

远方，“WISH”的服务器灯火通明，无数数据在涌动，无数欲望化为电子信号，继续穿梭这座城市的每一根光纤。当夜幕再次降临时，谢清的故事，只是无数回声中的一个音节。